第94章荆州，不养无用之人
荆州城，刺史府。
躺在病榻上的刘表，和当年威震九州的刘景升相比，早已是个垂暮的老者。
此时他睁着昏黄的老眼，正看着面前的刘备：“贤弟与某本是同宗，今陶商起兵攻打荆州，蔡瑁生死不明。”
“刘某老迈，恐不久于人世，荆州一切，都要拜托贤弟了。”
说着，他挥手命人将早已准备好的刺史剑印递到刘备面前：“刘某二子皆庸碌之辈，断不是陶商对手。”
“就请贤弟自领荆州，保九郡太平。”
坐在一旁眼睛刘备眼睛登时放了光，只要接下面前剑印，荆襄九郡就都是他的了。
一年多的漂泊和寄人篱下，几乎让他忘了最擅长的虚伪和客气，只不过他的手还没伸出去一半，蔡夫人的笑声就传了过来。
只见蔡夫人搔首弄姿的对刘表道：“夫君这是作甚，皇叔仁人君子，岂会乘人之危，强占荆襄？”
“况且皇叔初到，人望稍显不足，就此接掌荆州，诚恐九郡郡守不服。”
“夫君也知道，江夏黄祖、长沙韩玄、零陵刘度等皆是凶悍之徒，若以此为由发兵与陶商夹攻荆州，如何是好？”
接着，她又赌咒发誓般将眼光投向了双手悬在空中的刘备：“妾身以蔡氏一族声誉担保，定会襄助皇叔，击退陶商。”
“到时皇叔功成名就之际，再接手荆襄，岂非美事一件？”
“当然，若是皇叔不甘冒矢石之危，尽可速速离去，妾身虽为女流，却绝不强求。”
见榻上刘表无语摇头，刘备登时将伸到一半的手，又缩了回去。
蔡夫人话里的几层意思，老油条刘备听的轻轻楚楚。
有我蔡氏一族和九郡郡守在，你刘备现在想接掌荆州，白日做梦。
你要敢厚颜无耻接了荆襄九郡，抛开我蔡氏一族不讲，就是韩玄那几个刺头，也够你刘玄德喝一壶的。
你既然想留在荆州，就给老娘老老实实上阵打仗，要是怕了，尽管早日滚出荆州。
荆襄九郡虽大，不养无用之人！
刘备思量片刻后，又换上了苦大仇深的嘴脸，他苦笑道：“景升兄说哪里话，刘备客居之人，安敢夺兄长基业？”
“承蒙兄长不弃，刘备愿为荆州尽绵薄之力。”
随即，他又颇为大义凛然的道：“此皆是刘备情愿而为，相让荆州之事，兄长不可再提。”
蔡夫人闻言，连忙就坡下驴：“人言皇叔忠义，今日一见，果然如传言一般。”
“今陶商大军压境、荆襄危矣，我一家老小活命之计，全在皇叔一人。”
笑着摆手的刘备都快哭了，有了蔡夫人这席话，想通过正常手段得到荆州已经是可不能了。
眼下也只能先退了陶商，再考虑如何在刘表死之前将荆州抠到自己手里。
天气越来越冷，呼啸的寒风从脸上拂过，带着丝丝痛感。
今天，是陶商出兵荆州的第四天。
过了宛城后，陶大公子手里的八万人也正式变成了十万大军。
陶商本来想让许褚协助亚瑟守城，但听说有仗打就兴奋的许褚最终还是随军出征了。
临行前，陶商告诉亚瑟多注意徐州的动静，话痨曜年纪太小，一个不小心就可能着了北边曹操的道。
亚瑟将胸脯拍的山响：“公子放心，有俺亚瑟在，定保徐州无虞。”
陶商坐在马上回头看了看隆隆开进的队伍，哈了口冷气：“这天，也太冷了。”
披着雪白色披风、样子看上去更加娇俏的公孙离调皮一笑：“公子，这就受不了了？”
“再过几个月，比现在还要冷上好几倍。”
一旁一身貂裘的妲己也跟着笑了笑：“就是，我当难民那会儿，比这冷的日子，多了去了。”
陶大公子活动了下僵硬的手指：“太冷了，得想个办法才行，要不……”
“要不什么？”两个小丫头不分先后问道。
就在他们以为陶商又要鼓捣出什么新玩意儿的时候，陶商突然开口道：“要不以后每晚你们俩轮流给公子暖被窝，咋样？”
两个小丫头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公孙离伸手在陶商坚硬的皮甲上轻轻一锤：“讨厌，又欺负我们。”
陶大公子哈哈一笑，回头扯着脖子喊道：“弟兄们，冷不冷？”
身后大踏步前进的士兵齐声应和：“冷。”
陶商再度哈哈一笑：“冷就对了，本公子也冷，大家加快脚步，进了荆州城，本公子请大家喝酒。”
身后军士闻言，精神一震，脚下的步子也不禁快了几分。
这天傍晚，坐在马上的陶商已隐隐看见了熟悉的荆州北城。
恰在此时，前锋营赵云派人来报，说他们已距荆州北城不足五里，是否连夜攻城，请陶大公子定夺。
看了看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陶商手里马鞭一挥：“传令三军，埋锅造饭，明日攻城。”
天冷路滑，徐州兵远来疲惫，不宜夜战。
初更时分，酒足饭饱的陶商正披着厚厚的披风，在夜风下遥望荆州城的烛火。
身边的公孙离似乎受了凉，突然悄悄打了个喷嚏。
陶大公子闻声问道：“冷了？”
小丫头则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点头。
陶商二话没说，直接敞开了温暖的怀抱：“来，到公子这来。”
寒风中的阿离红了脸，但最终还是悄悄钻到了陶商的怀里：“真暖和。”
陶商的怀抱很温暖，暖到公孙离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
抱着柔软娇躯的陶商，轻轻揉了揉阿离的小脑袋：“公子跟你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事？”阿离将头从陶商胸前探出来，眨了眨眼睛。
陶大公子呵呵一笑：“什么事，自然是给公子暖被窝的事。”
阿离的脸又红了。
第二天一早，当寒风裹挟着第一缕阳光降临大地之际，陶商大营金鼓齐鸣。
陶商收拾停当之时，前军正印先锋赵云刚好派人赶到：“禀主公，赵云、张飞二位将军已经做好准备。”
“何时攻城，请主公定夺。”
陶大公子闻言，滚鞍上马，纵马狂呼：“众将听令，即刻杀奔徐州，生擒刘表，砍了大耳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