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地牢,腐臭熏天。

手里攥着鞭子的狱卒狠狠的看着绑的跟耶稣差不多的陶商:“小子,你还不张嘴?”

“说,到底是谁派你来荆州刺探军情的?”

“听大爷的话,说出来,就能免些皮肉之苦。”

他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又甩了甩酸麻的手腕,看样子是打累了。

身穿囚服的陶商披散着头发,身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血痕。

小麦色的脸上两道不长的血痕交织成了个歪歪扭扭的“十”字,从嘴角渗出的血痕就能看出,陶大公子刚刚上演了一部集采绝伦的监狱风云。

陶商艰难的抬起头,舔了舔嘴角的血迹:“我说了,我是并州来的的粮商,不是什么细作。”

自打在茶馆被刀疤脸带走,陶商直接被人扔进了不见天日、臭气熏天的荆州地牢。

还没在牢里坐上半小时,他就被人绑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实话自然不能说,蔡瑁要知道他就是陶商,非直接将他拉出去剐了不可。

拿鞭子的狱卒已经换了两个,陶商依旧咬牙坚持自己就是并州来的贩粮客商。

陶大公子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你们滥用私刑,监禁客商,等本公子回转并州,定要向袁绍大人说明原委。”

“到时大兵压境,你们悔之晚矣。”

为了少挨点打,声称自己是并州人的陶商,将并州最高统治者袁绍都搬了出来。

狱卒闻言先是一笑,接着一口腥臭的口水就吐在了陶商满是伤痕的脸上:“呸,你个小崽种,还想吓唬劳资。”

“袁绍正在官渡忙着跟曹操扯皮,会有时间管你的破事?”

“废话少说,我说你小子招是不招?”

跟陶商蘑菇了两句后,手拿鞭子的狱卒又变了脸。

咬牙硬挺的陶商又吐了口带血的口水:“我早就说过了,我不是细作,再问一百遍,本公子也是这话。”

放下了的鞭子的狱卒冷冷的笑了笑:“不识抬举的崽种,既如此,就别怪大爷手狠了。”

烙铁早已被炭火烤的通红,拿在手里都有种炙热发烫的感觉。

狱卒将手里火红色的烙铁轻轻吹了吹,带起一阵青烟:“我要是你,现在就说实话。”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何苦跟自己过不去?”

陶商见状心头暗道,本公子要是认了,恐怕以后想死都难。

打死不张嘴的他冷冷一哼:“该说的都说了,你们不信,本公子也没办法。”

啊——随着滋啦一声,陶大公子不算挺拔的胸膛顿时变成了一块烧焦的猪皮。

皮肉烧焦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让人有种想吐的冲动。

来自徐州的硬汉陶商想咬牙继续硬挺,奈何最终白眼一翻,还是晕了过去。

劈头盖脸的凉水不期而至,陶商悠悠醒来,他睁开眼睛的瞬间,就看见了狱卒那张不是非常英俊的脸颊。

“别白费力气了,该说的本公子都说了。”身上带着烧伤的陶大公子,颤抖的声音虚弱的厉害。

见陶商依旧嘴硬,狱卒又是冷然一笑:“上老虎凳。”

很快原本被竖着捆成耶稣的陶大公子,又被横绑在一条长凳上。

除了膝盖以下还能自由活动,陶商已被捆成了粽子。

狱卒晃了晃手里的砖头:“小崽子,劳资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说还是不说?”

陶商以沉默作为回答。

狱卒狠狠一笑:“加砖。”

第一块砖头就这样慢慢塞进了陶商的小腿和长凳之间。

见陶商依旧没啥反应,狱卒大手一挥:“接着加。”

当绑住的小腿和长凳之间加了五块砖后,陶商受不了了。

他只感觉自己的膝盖骨仿佛随时都会挤压崩裂一般,这种滋味穿越而来的陶商何曾经历过?

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滑落,但陶商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

砖加到第七块时,陶商感觉自己的腿已经渐渐失去了知觉,除了钻心的疼,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狱卒的脸上根本没有怜悯的存在,见陶商还是不说,他直接对着陶商破败的身体又是一阵鞭挞。

意识模糊的陶商已经感觉不到疼了,此时的他只知道,闭口不言,就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老虎凳换成了辣椒水,顺着陶商的鼻孔直接灌了下去。

辛辣的感觉顺着陶商的鼻腔钻进肺里,火辣辣的感觉让他想咳又咳不出来。

就在狱卒想要将陶商的指甲一个个全部用钳子拔掉的瞬间,陶大公子又晕了过去。

狱卒仿佛也打累了,他手里鞭子一挥:“他.娘.的,真是块硬骨头,抬回去,明天继续。”

公孙离快急疯了,可出去打探消息的老程和妲己还不见回来。

她不是二人去了哪,人生地不熟的荆州城她也不知该去何处寻找?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就在公孙离快要急疯了的时候,老城和妲己终于回来了。

二人看上去状态不错,有说有笑的他们定然找到了有价值的东西。

但当公孙离将陶大公子被抓的事说给二人时,老程和妲己的脸登时僵硬。

无声的过了一会儿,老程一把抓起了手里的板斧。

公孙离不用脑子也知道老程要干什么,她一把将老程摁在了房间里:“公子说了,不要鲁莽。”

“你现在去,连公子关在哪都不知道,这跟送死有什么分别?”

“你死了是小,连累了公子如何是好?”

老程急的眼睛都红了:“那你说,怎么办?”

公孙离想了想:“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蔡瑁知不知道这事?”

“要是他知道公子就是徐州陶商或者细作,公子定然凶多吉少。”

说到这些时,公孙离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陶商是整个徐州的支柱,没了他徐州也就算没了。

阿离咬了咬牙:“如果蔡瑁不知道,咱们多花点钱,说不定能把公子捞出来。”

不管是刀疤脸,还是公孙离没见过的狱卒,所谓吃粮当兵,他们为的无非是钱。

在徐州时,陶商为了行动顺利,在每车粮食中都藏着不少铜钱。

他原准备拿这些钱贿赂荆州官吏,以此换些有用的情报,没想到这些钱,竟变成了现在的救命稻草。

瘫坐在地上的老程一拍大腿:“谁知道蔡瑁老匹夫知不知道公子的事?”

“像你说的,要是蔡瑁真的知道了,咱老程难道就看着公子去死?”

老程本事陶府家兵出身,被陶商提拔于行伍之中,他对陶商的感情远非常人可比。

公孙离暗暗摇了摇头:“现在刺史府中还没有任何消息传出,这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

“妲己妹妹,你留下来稳住手下军士,我和老程带上钱,去打听公子的下落。”

看着妲己颇为不放心的眼神,公孙离拍了拍前者瘦弱的肩膀:“放心,我们一定将公子平安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