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石谷,谷口。

刘备张飞带人一冲,赵云手里的一万人有些顶不住了。

于是他和老程故意开出了一个口子,将残余的豫州兵放了出去。

就在刘备三人感觉终于脱险时,带着一万生力军的陶大公子又出现了。

陶商二话没说,对着刘备就是一对猛打,最终刘备扔下几千具尸体,才跑了出去。

看着落荒而逃的豫州兵,老程嘴角胡子一颤:“大公子,一日纵敌,万世为患,追吧。”

陶商抬头看了眼漆黑的天色:“天色已晚,再追上去可能会有伏兵。”

“刘备既然进了徐州,就不怕他跑了,传令曜带人一万人把住谷口要道,收兵。”

他琢磨了半天,最终将那个话痨留在了落石谷。

陶大公子刚刚回到军营,留守的张辽就赶了过来:“大公子,斥候来报,刘备已在淮水南源扎营。”

正卸着盔甲的陶商笑了笑:“大耳贼今天死了一万多人,不会干休,迟早必有动作。”

“传令斥候,密切注意刘备动向,一有消息,马上来报。”

张辽刚离去不久,后羿就押着个人进了营帐:“大公子,此人被末将活捉。”

“末将感觉可能有用,就给带回来了。”

看着后羿手里五花大绑的中年文士,陶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糜先生,真是山不转水转,我们又见面了。”

糜竺腿上带着箭伤、脸色苍白,他艰难的向陶商躬了躬身:“大公子,发兵徐州都是刘备三兄弟和曹操的主意。”

“跟在下无关,请公子网开一面,饶在下一命。”

陶大公子还没动刀,这位刘备的大舅子就怂了。

坐在主位上的陶商暗自嗤笑,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怂啊。

之前他在刺史府狠狠羞辱了糜竺一顿,但凡有点骨气,断不会如此摇尾乞怜。

见糜竺这么说,陶商眼珠转了转:“来人,给先生松绑。”

脱去束缚的糜竺还未来得及道谢,陶商又说话了:“陶某有意饶先生一命,不知先生准备如何报答?”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肉,你不帮我做事,本公子凭啥放了你?

精明如陶大公子,什么时候做过赔本的买卖?

糜竺低眉顺眼的拱了拱手:“只要大公子饶在下一命,在下力之所及,绝不推辞。”

陶商站起身,背负双手走了几步:“先生放心,本公子非但不杀你,还要将你放回刘备营中。”

糜竺虽然怂,却并不傻:“公子何意,还请言明。”

陶大公子呵呵一笑:“本公子想让先生往刘备营中充当内应,可好?”

他的话让糜竺刚有些喜色的老脸,瞬间凝固。

怎么说刘备也是自己妹夫,出卖刘备就等于出卖自己妹妹,这如何使得?

糜竺心中暗道。

见糜竺不语,陶商呵呵一笑:“看来先生是不愿意跟陶某合作了?”

他叹了口气:“本公子想做好人,奈何好言难劝该死鬼,既如此,来人,将先生拖到辕门外,车裂。”

车裂两个字一出,糜竺的脸色瞬间苍白到了极点。

陶大公子绘声绘色的科普道:“先生熟读经史,虽听说过车裂,可能并未亲眼见过。”

“车裂说白了,就是五马分尸,将人的头颅和四肢绑在五匹马上。”

“五马向五个方向撕扯,受刑者浑身筋骨欲裂,生不如死。”

“到了最后,只听刺啦一声闷响,你猜咋样?”

他又拿出了老奶奶给小孙子讲鬼故事的架势。

糜竺顿感浑身一凉,下巴上的胡子都跟着一颤:“咋样?”

陶大公子摩挲着双手,哈哈一笑:“整个人直接被撕成五瓣,五脏六腑满地都是,哎呀……”

说道最后,他自己都打了个寒战。

见科普的差不多了,陶大公子大袖一卷:“该说的都说完了,请先生这就去好好享用吧。”

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的糜竺还没说话,陶商又开口了:“尸体的事请先生放心,徐州野狗甚多,断然不会浪费。”

接着,他脸色一寒:“拖出去。”

卫兵还未上前,几乎尿了裤子的糜竺扑通跪倒在地:“大公子饶命,在下愿做内应,愿意。”

生死面前,活下去才是硬道理,什么妹妹妹夫,去他.娘.的吧。

糜竺答应陶商不光是吓的,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只要活着逃回刘备大营,他大可一推六二五,什么内应,不知道啊。

到时候就算是陶商,也只能干瞪眼,糜竺悄悄打起了小算盘。

见糜竺应允,陶大公子呵呵一笑:“既如此,五马分尸暂时就免了。”

“来人,给先生治伤,好好招待。”

酒足饭饱后,糜竺准备回去了。

他行将告辞之际,陶大公子突然从袖中掏出了张带着字迹的丝帛:“不是陶某信不过先生。”

“事关重大,请先生在这份投诚书上押上大名,不然先生回营反水,陶某哭都来不及。”

糜竺心里的小九九,都在陶商的计算中。

他自然不会轻信糜竺的话,来自现代的他,自然知道劳务合同的重要。

如果哪天眼前这个怂货单方面撕毁劳动合同,他也能拿着这张凭证,找刘备讨个说法。

陶商相信到那时候都不用自己动手,刘备就会亲手料理了这个吃里扒外的大舅子。

完了,见陶商识破自己的诡计,糜竺一阵苦涩。

一旦签了这玩意儿,他就彻底卖给了陶商,除非陶商或者刘备其中一个死了,不然他随时都有露馅被杀的危险。

不知不觉,糜竺的鬓角冒出了冷汗。

陶大公子双手抱着肩膀,砸了咂嘴:“看来先生有些为难,本公子最不愿意做的,就是为难别人。”

“先生不愿意,那就算了,来人,拉出去,车裂,尸体剁碎喂……”

他的话还没说完,糜竺几乎下意识抓起了几案上的毛笔:“别,签,我签。”

丝帛上的墨迹被吓的走了样,陶大公子却不以为忤:“好,现在开始这张契约就算生效了。”

他本来想说合同,却又怕糜竺听不懂:“你现在就回去,刘备但有行动,不分巨细,通通报与本公子。”

“陶某会派专人跟你联系,要是敢耍花样……”

他抖了抖手里的合同,一切尽在不言中。

糜竺先生战战兢兢的走了,大营里又剩下了陶商和两个小丫头。

“公子,这人两面三刀,靠得住吗?”说话的是公孙离,她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