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无月，小沛城楼。
“听说了吗，将军已将小姐许给了徐州城陶大公子，正准备东西呢。”
“说不准咱哥们哪天就要到徐州城享福去了。”
一身铠甲的守城军士百无聊赖说起了闲话。
他身边一人附和道：“谁说不是，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早住够了。”
“听说徐州漂亮女人多得是，只要有钱，醉生梦死。”
“你有钱吗？”
“没有。”
二人正无聊的磨着牙，身后沉重的脚步声却他们立马闭上了嘴。
看着眼睛睁的溜圆的卫兵，高顺满意点头：“曹兵将至，都给我精神点，出了纰漏，本将军先砍了你们。”
士兵高声回应之后，城头再度寂静无声。
无声的小路上，正疾速行进着一支无声的军队，除了必要的命令，整支军队没发出丝毫声响。
陶商坐在马上，心情有些紧张。
一年前他怕吕布报复，带着八千人仓皇逃出了鄄城。
如今他兵强马壮，已经有了跟吕布一争长短的本钱和资格。
小沛距徐州不是很远，四更左右，陶商的两万人就开赴到了小沛城下。
陶商看了看只有几点灯火的城楼，悄声道：“本公子带后羿攻南门，老程率一万人攻西城。”
“号炮一响，同时进兵，互为犄角，务必活捉吕布陈宫。”
约莫半小时后，陶商手下的一万人摸到了南门城下。
陶大公子悄悄挥了挥手：“放炮。”
砰的一声，号炮在空中炸响。
就在徐州兵潮水般涌向小沛城门时，身后突然一阵黑云卷了过来。
黑夜中陶商以为遇见了吕布伏兵，二话没说长剑一指：“给我杀。”
对面人也不太客气，陶商还没开口，握刀在手的他们就到了陶商跟前。
无声黑夜下，紧闭城门边，两支谁也不知道是谁的军队开始了不死不休的搏杀。
背着箭筒的后羿手中长弓如满月，每一箭都会将一条生命拖进无底的深渊。
公孙离飞快转动雨伞的同时，陶商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让妲己看看你的心。”
妲己出手了。
只见黑夜中对面一个跟妲己对视的军官木讷的转过身，接着他手里的长枪就向自己的手下捅了过去。
黑夜中的一幕除了让战场多了几个死人，没引起其他人丝毫注意。
陶商疯狂砍杀面前的敌人，越杀他越感觉不对，对方的人太多了。
他要是没记错，小沛城中只有不到两万人马，但眼前这些人，足有两万之多。
吕布不是傻子，不会将所有人都用作伏兵。
更何况，他也没听见程咬金攻破城门的消息。
若是老程攻破小沛，肯定会打开城门跟自己里应外合，杀散伏兵。
消息迟迟未传来，就意味着，他仍在奋力攻城。
若城里有守城部队，那眼前这些人又是谁？
是长驱直下的冀州袁绍，还是想趁火打劫的荆州刘表？
陶商还没反应过来，一杆带血的长矛就像他招呼了过来。
自打上次陶商在徐州城南挨了揍之后，公孙离和妲己一直不敢离开陶大公子左右。
长矛还未接近陶商，就被公孙离一枚飞针给放倒了。
压倒性的人数让陶大公子没了底气，这么打下去他这一万人非通通埋在这不可。
他想撤退，但退路已经被截断，除了奋勇向前攻破小沛，别无选择。
四更已过，天天渐渐有了朝阳的影子。
直到这会儿，陶商才看清了对面人的身份，曹操的人。
陶商愣住了。
昨天斥候来报，还说曹操距徐州还有三百里，咋不到大半夜的功夫，他们就赶到了小沛？
从他们隐藏的位置来看，他们显然比陶商更早到了小沛，他们是怎么来的，坐飞机？
看着一层层的尸体和暗红色的土地，陶商知道夜袭小沛的计划彻底泡汤了。
眼前的情况远不止计划泡汤那么简单，曹操的人比陶商多了一倍，几个小时的厮杀，徐州兵渐渐没了抵抗的能力。
杀红眼的双方搅在了一起，想撤兵都十分困难。
就在陶商感觉要支撑不住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了老程的声音：“大公子，我们失手了。”
砍倒一人的陶商回首望去，就看见了满身是血的程咬金和他身后的几千残兵。
陶大公子扯着脖子问：“怎么回事？”
见陶商独木难支，程咬金参战的同时开口道：“陈宫料定我们会来偷袭，早就做足了准备。”
“我们损失了三千人，连小沛的城门都没摸着，双方混战了一夜，我这才带人拼死杀了出来。”
“吕布呢？”陶商问道，这才是眼下最大的问题。
不管是陶商的徐州兵，还是对面的曹军，现在的状态都挡不住吕布的一轮冲击。
老程又砍倒了一个：“我来的时候，看见吕布已经带人朝这边杀过来了。”
“本来想通知你们尽快撤退，没想到……”
眼前的情况不言而喻。
陶商擦了擦脸上的血痕，对对面曹军的领军将领开口道：“蔡将军，既都为吕布，咱们应该算误伤。”
“吕布马上来了，陶某以为，我等应罢兵同抗吕布才是。”
曹军那边领兵的是曹操手下大将蔡阳，此时的他也非常郁闷。
为了昨晚的偷袭，曹操和李典于禁做了充足的准备。
他们俘虏陶商的斥候，将其变成了“自己人”，于是陶商就接到了曹军距徐州还有三百里的消息。
曹操原本的计划是稳住陶商，趁夜占了小沛，不想好死不死，陶商也打起了小沛的主意。
昨夜不到三更，曹军就已埋伏在了小沛城下，只等信号一起，就发兵攻城。
值得一提的是，曹操准备的攻城暗号也是一声炮响。
陶商命人放炮的瞬间，领兵的蔡阳以为是进攻的消息来了。
于是他们就跟陶商卷到了一起。
跟陶商一样，他们也以为遇上了吕布的伏兵，于是二话没说，双方就干起来了。
直到天亮，他才看清了对方的身份。
曹操虽恨陶商，但此次主要目标是小沛和吕布，见陶商这么喊，蔡阳赶紧开口喝止：“住手。”
就在双方刚一停手之际，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突然从下邳城中传来：“陶大公子，干得好。”
“半夜杀曹军几千人，公子果信义之人，吕某谢过。”
马蹄滚动，吕布已经到了混乱的战场前，他双手一拱：“下面的事，交给吕某就行了。”
闻吕布此言，蔡阳登时大怒：“陶商竖子，敢跟吕布合谋，诓骗本将，休走，吃我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