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凤心颜眼泪直接就下来了。
如她所说的，追寻过唐羽的足迹，知道唐羽曾走过的路。
自然也知道这条路是多么的艰难了。
她手臂在半空微微的颤抖着。
似乎想要触碰着唐羽。
但她是做不到的。
彼此根本不在一个纪元内。
看似是在彼此的对面，如此的近，但也无比的遥远。
相隔着无尽的时间。
唐羽轻轻的说道：“我真的只是太孤独了，并没有感觉到什么苦。可却很是孤独，当然，有的时候也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他笑了一下，但笑容之中却满是苦涩：“就比如这一次面对葬海的无上存在，其实我是没有信心的。因为时间太少了，在这么短的时间让我再次突破，是根本就不可能，我做不到。”
唐羽摊了摊手：“但是我想我应该去尽力而为，毕竟还有着太多值得我所留恋的人，所以我要将你们都从岁月之中寻找而出。我不能放弃，一旦放弃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其实是不怕死的，但是却不能死去，因为我还有着事情没有做完。”
唐羽笑了笑：“你说你们在轮回的彼岸而复苏，我是很开心的。即使这里真的只是轮回，属于我的轮回那也是好的，最起码你们是都还在的，不是吗？”
不过到底是否是轮回？
还是幻梦。
唐羽也无法的确认。
但如果可以，他希望是彼岸的轮回。
那样她们最起码都还在。
这对于唐羽而言就已经足够了。
凤心颜看着唐羽，她泪流满面：“不是的，不要选择我们，而是选择你自己呀。最初的生命的本源的不同，但我们也可以重现而陪伴着你的。”
唐羽有些不解的看着凤心颜。
“轮回的路，此岸彼岸，其实都在于你，”
凤心颜说道：“其实这是两条不同的路，一切得选择都在你。”
“你……”凤心颜嘴唇不停的触动着，似乎在说什么，但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声音传来。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无奈的苦笑了起来。
无形之中的因果依旧还存在。
一些事情是无法说出来的。
所以只能看到凤心颜嘴唇的触动，却无法从她的口中听到任何的声音。
轮回？
不同的路？
唐羽茫然了起来。
“走出轮回，选择自己，不要选择我们。”凤心颜一字一顿的说道。
唐羽呆呆的看着她，仿佛有着声音不受控制的从自己口中发出：“我选择不了我的了。”
此言一出，唐羽都愣住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
就好像是神魂内有着另外的存在从而所发出的声音。
轰轰轰。
九夜花还在不断的颤抖。
那块碎片悬浮在了九夜花之上。
原本闪烁的无数的画面，都隐没了下去。
唯有那个碎片在幽幽的闪烁着光灿。
道的气息不断的弥漫。
这样的气息如此的熟悉，是自我道的气息。
甚至唐羽也从其中感应到了那个道的活跃。
凤心颜呆愣愣的看着唐羽，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怎么会这样呀？不会是这样的。”
她向着九夜花看去，似乎明白了什么，她低着头苦涩的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此岸和彼岸其实都在。”
这话唐羽听不懂。
可却也没有再次询问。
因为他知道有些话根本无法传递过来。
无形之中似乎还有着看不到的因果在左右着一切。
一旦稍有意外，那因果的力量就会将其抹去。
就如同凤心颜的话一样，有着太多无法的传递过来。
虽然唐羽有着太多太多的疑问。
但却无法却询问。
甚至他都怀疑凤心颜根本无法听到他所询问的问题。
也许只能看到他在张嘴吧。
唐羽突然间感觉有些可笑。
他以为自己足够的强大，完全可以逆转一切。
但却没有想到，依旧还什么都做不到。
凤心颜看着唐羽，几次张嘴似乎都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了。
属于她的那条岁月的长河也在不断的颤抖着。
让凤心颜的脸也越发的模糊了下去。
唐羽知道她停留不了多久了。
是幻梦的消散？
还是这道意识返回到的轮回的彼岸，唐羽不清楚。
“无论如何我想于未来我们都会再见的。”唐羽正色的说道。
凤心颜忽然间笑了起来：“也许那时候不过只是匆匆的一面呢？”
“不会的，只要我足够强，可以逆转一切，颠覆一切的时候，我就可以将一切美好都留住，让其在岁月之中永存。”
唐羽铿锵有力的说道：“那时候你们与我于岁月长河之上，看轮回的初开，天地的重塑，退居于诸天之外，但坐看诸天浮沉，沧海化桑田。”
凤心颜沉默了片刻，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好，我很期待那一天。”
岁月长河不断的颤抖。
凤心颜的脸也越发的模糊了下去，都无法彻底的看清了。
伴随着岁月长河的缓慢的消失，凤心颜也是如此。
只是她却依旧怔怔的看着唐羽，眼睛眨也不眨。
“我要走了。”凤心颜苦涩的说道：“也许昔日还会再见吧。但记住我的话，如果可以选择，一定要选择你自己。”
唐羽内心也有着苦涩。
虽然不属于同一片时空。
甚至都无法分清凤心颜到底是真的还是假。
但即使如此，这般的相见对于唐羽而言也已经足够欣慰了。
万古后的再见。
即使只是匆匆一见，已经不容易。
“好。”唐羽伸出手去，向着那条岁月长河而去。
凤心颜笑了笑，也伸出了手。
两只手隔着不同的纪元，不同的时空。
虽然没有彼此触碰在一起。
但是看起来却仿佛是紧贴在一起一样。
嗡嗡嗡。
九夜花不断的颤抖。
一道道光灿垂落，一道道岁月长河消散。
唯有凤心颜的脸在那条岁月长河之中若隐若现，不断的模糊了下去。
凤心颜看着唐羽陡然微笑了起来，笑靥如花：“再见，万古后在相见。”
轰轰轰。
砰。
岁月长河消失不见。
这方空间一瞬间变的漆黑一片。
唯有九夜花微微颤抖的声音，在耳边不断的响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