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区。
官员和富商们已经搬了过来,部分士族也在这里买了豪宅,四期工程之后,新城区已经显得非常热闹了。
加上天天在这边施工的工人们,新城区的人口已经破了十万。
等后续几期居住房建设出来后,买得起房的百姓们会越来越多。
刘尘预算的是,新城区的人常住人口破三十万,老城区二十万就差不多了。
这两年随着沮阳城越来越发达,生活水平越来越高,工厂越来越多,从青州一带流浪过来的流民也是越来越多。
就这一年时候,自发流浪来的流民竟然超过了十万,在这个时代,这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要不是沮阳城比较发达,工厂很多,这十万人根本安置不下去。
而青州之前被黄巾军严重破坏,现在又有黄巾余孽时不时作乱,百姓们根本无法安身立命,只得外逃。
可能后面,来沮阳务工的百姓会越来越多。
胡新是新城区纺织布商之一,因为新式纺织机的全面运用,纺织业得到了空前的发展,织出来的布匹也是空前的多。
这样的结果,就是一下超过了本沮阳的购买力,使得他的布匹屯积了无数,根本买不出去。
胡新甚至都让工厂停工十来天来,没办法,布匹太多,卖不出去,他也不敢产啊。
胡新是沮阳城有名的富商之一,原本他只是胡家一个不起眼的弃子,没想到刘尘第一次入住沮阳后,大够经济发展时,胡新抓住了机会,向亲朋好友记了百两银子,也就是一百贯钱,便开了家纺织厂。
后来刘尘发明推广了新式纺织机,他拿出全部家当,买了五台,大大提升了纺织效率,那几个月时间,也让他大赚特赚。
但其他纺织厂也都买了新式纺织机,而且做的都比他大,沮阳就几十万人口,那么多布匹生产出来,很快就达到了饱和状态。
甚至他们将价格降到了最低,也没有什么人再买。
胡新还是很有钱的,他在新城区买的豪宅离市中心州牧府很近,就在众官员的外围了。
虽然这豪宅有点贵,要一万二千两银子一栋,对普通人来说,完全就是天价,但他却很满意。
这豪宅里全都铺上了精致的地板砖和地暖,冬天不用烧煤也非常暖和。
豪宅都是两层,第一层有一百五十多个平方,两层有三百多个平方,非常的宽大豪华。
第二层好多房间都是安了落地窗,拉开帘子,就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还有阳台,热天晚上还可以坐在阳台上喝酒喝茶,或者与来访友人下上几盘棋,无比的惬意。
但凡有友人来沮阳,他都会率先将人邀至家中,看着友人们坐着新马车,打开窗,而后看着沿途。一个个宅院,这宅院门上匾额,那烫金的某某某府,那些友人们发出来的惊叹,都足以令胡新有一种难得的愉悦感和优越感离他豪宅一公里远,还有一家保育院和一家医院,保育院里的教书先生都是从幽州学院里调过来的,医院里的郎中听说更是华佗神医的弟子,要是生个病什么的,找郎中抓药也很方便。
但让他满意的是,周围的邻居不是当官就是各大富商,他就喜欢与这些非富即贵的人打交道。
这样的豪宅虽然买上了一万二千两银也就是一万二千贯钱,在普通人看来,完全就是天价,但对于胡新来说,这正是代表着他们身份的象征。
现在圈子里就流传着这样的说法,只有买了豪宅的商人,才是真正的商人。
只是这些天,胡新却显很有些烦燥。
布匹一直滞销在库房,至今都没有找到买家,也要找人看管,一天天下去,都是银子文钱啊。
今天与一个纺织的东家喝过茶,就回来了胡府。
胡新显得有些心烦意燥。
现在是大家的布匹都卖不出去,找不到合适的买家,好几家都和他一样停产了。
坐在阳台边上的靠椅上,胡新让下人给自己泡了杯热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却是一瞄,看到了他昨天随手扔在阳台边上的求索期刊。
求索期刊已经出到第五期了,在政府的强制要求下,每一期他都有买回来,但他只是看了前期,也只有第一期华佗神医写的预防疾病的言论他看进去了,后面两期他都没有任何兴趣。
而第四期他甚至都没有带回家来。
看着期刊上《财富经略》四个大字时,一下就提起了胡新的兴趣。
胡新原本是不喜欢读书的,许多书,他都看不懂,也没有兴趣去研傲视群雄。
可现在,这财富经略四个字,却是令他一下子就来了几分精神。
“给我把那本求索期刊拿过来。”胡新对给他切茶的下人说道。
“是,老爷。”下人应了声,便走过去将求索期刊拿过来给胡新。
胡新盯着“财富经略”四个字看了一会,才翻开期刊阅读起来。
这一看,竟是整个人精神百倍,一双眼睛里就像有火焰再燃烧一般。
市场……
贸易……
州府……
税赋……
市场与贸易的关系,贸易与税赋的关系,税赋与州府的关系。
市场的波动。
商贾的重要性。
财富的流通。
倘若是其他人,或许对于此书,看得还有些生涩难懂。
甚至觉得作者在胡说八道,夸夸其谈。
可作为大商人的胡新,却是突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书中的市场与贸易的关系。
因为他已经看懂了,他自己就正处于市场与贸易这一环节之中。
而他也终于清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平时所做的买卖,就是来自于市场的需求。
市场需求增大,他们的货物就卖出去的多,甚至会造成货物短缺,正如新的纺织机出世之前,就造成了货物短缺的场面。
而反之,在更高效的新纺织机面世之后,生产出来的布匹太多太多了,相比起来,市场需求就变少了,然后他们的货物就卖不出去了。
看着看着,恍然之间,胡新心里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悟……
其实……到底如何买卖货物,胡新比任何人都要擅长。
他可是个经验丰富的商人。
可在这个过程中,到底如何去描述,如何去定义,如何去发现新的商机,他却不知所以然了。
每一个经商之人,都是遵循着前人的经验,去买货和卖货,去进行交换。
可在这期求索期刊里,他所看到的……
是一种诠释。
对经商本质上的诠释!
这既是对市场经济的肯定,也将商贾的地位,推到了一个新的地步。
国家需要士人,也需要商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