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放箭!杀了她!”

曹鼎天疯狂大吼,他从白衣身上,嗅到了一股令他恐惧的气息。

说不清道不明,似乎对方真是那九天之上,拥有毁天灭地之能的神祗。

而他,则是卑微在尘埃里,只能仰望的蝼蚁。

这种感觉,让曹鼎天分外难受。

一双眼,已经通红,遍布血丝。

他有枭雄之姿,是要成为一国之主的大人物!

而以后,也将会率领祈愿之兵,征战天下,建立不世之霸业,成就无上功绩,甚至……称帝!

无数箭矢来袭。

如无根的雨。

其中夹杂着两位战神级强者的暗器。

那位六品宗师,弓开满月,竟将一把长枪当箭矢。

刹那间,风起云涌,光芒璀璨,长枪袭来,如同雨幕里一颗划破天际的流星。

徐逸想帮红叶挡下这一击。

他刹那而动,牧天枪朝前一指。

枪尖对碰,诡异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但那一圈圈荡开的涟漪,却是让周围无数箭矢都瞬间化为齑粉。

“噗!”

一口鲜血从徐逸嘴里喷出。

他再度受伤!

对方毕竟是同级强者,而且以巅峰状态出手,徐逸本身就消耗劲气过多,又手臂上受过重创。

结疤的伤口撕裂,鲜血再度淋漓。

白衣那双眸子里,满是怒意。

她紧握的双手缓缓张开。

一道道电弧,从她的掌心里迸发出来。

白光骤起,淹没一切。

整个世界,仿佛失去了所有的颜色,只剩下纯粹的白。

白得什么都看不见!

一道道雷霆以白衣为中心,疯狂弥漫和扩散。

“啊!”

无数惨叫此起彼伏。

两个战神级强者,遭到了最为集中的雷电洗礼。

他们拼劲全力去抵挡。

却终究,发出一声充满不甘与悔恨的嘶吼,被雷霆包裹。

嗤嗤嗤……

无数人颤栗。

徐逸也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这些雷电之力,可不会分辨敌我。

除了白衣之外,所有人都在雷电的打击范围之内。

正当徐逸嗅到一缕焦臭味道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一具柔软身躯,将他拥入怀里。

眼前,是一张如仙一般的容颜,嘴唇微抿。

四目相对,这天地万物,仿佛连同时空,都停滞在这一刻。

徐逸嘴角染血,却微微一笑:“你眼里有我。”

“登徒子。”白衣薄怒,蹙起的眉,像是灵魂的归宿。

“杀啊!”

数十万大军,蜂蛹不断。

“走!”

徐逸反手拉住白衣柔弱无骨的手,劲气提起,脚下一步踏出,身形如炮弹般,冲天而去。

黑衣白衣,刹那而过,几个起落后,消失在蓝天白云里。

白光散去,曹鼎天浑身焦黑,毛发倒竖,还冒着烟。

眼神呆滞的放眼看去,一片哀鸿遍野。

一万黑麒麟军,先是被破了战阵之灵,又承受雷霆洗礼,不少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

宗师境强者们倒是都还好,顶多比较狼狈。

而被针对的两个战神级强者,却已经成为了焦炭,宛如遭受了天罚一般,死状凄惨。

无数大军冲来,杀声震天。

但看到眼前这一幕幕,全都死寂了下来。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她是谁?是谁?”

曹鼎天身不由己的颤栗着。

两个战神级强者!

就这么轻易被她抹杀了?!!

“噗!”

曹鼎天喷出一口鲜血,摇摇欲坠。

“太傅!太傅!”

手下人连忙搀扶。

“快!传太医!太医!”

曹鼎天很虚弱,艰难开口:“封锁消息……”

这消息,封锁不了。

整个燕京城的百姓,几乎都看到了坤宁门方向那一团惊人的白光。

有士兵将自己看到的画面说给了朋友听。

朋友又说给了朋友。

朋友再传朋友。

“天罚!”

“曹鼎天作恶多端,遭了天罚!那场面简直难以用语言形容,总之,惨不忍睹!”

“死伤十几万!麾下宗师强者死得干干净净,曹鼎天自己也重伤垂死……”

“燕京城人心惶惶,很多人连夜逃跑。”

谣言之所以是谣言,就在于它的夸大其词。

短短两天,曹鼎天遭受天罚的传言,就传遍了天下。

人心乱了。

“曹鼎天挟天子以令诸侯,遭天唾弃,希望祈愿子民不要再为乱臣贼子卖命!”

“天源城主刘侯,起于微末,心怀祈愿百姓,为人忠厚仁义,以匡扶社稷为己任,拨乱反正,将诛杀曹贼,还祈愿朗朗乾坤!”

任道远很聪明,抓住机会造势,又做了一些亲民的事情,巩固自己的口碑。

又有很多举棋不定,犹豫不决的高手来投。

如今的天源城,兵多将广,文臣武将齐聚一堂,密密麻麻。

甚至于,任道远亲自拜访,从荒野之中,请出了一位战神级强者。

任谁都看得出,任道远已经具备争霸的资格。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一个让任道远惊愕不已的消息传来。

祈愿国主,来了天源城!

诸侯府大殿之中,十二岁的游牧穿着一身粗布衣服,身旁跟着两个老人。

一个三品宗师,一个四品宗师。

“臣任道远,拜见国主!”

任道远穿着诸侯服,面容严肃,恭敬双手抱在一起,双膝弯曲,跪拜下来。

游牧连忙将任道远搀扶起来,脸上满是笑意:“任师无须多礼,祈愿蒙难,奸臣祸国,还需任师这样的仁义大家匡扶社稷。”

“谢国主!”

任道远恭敬道。

游牧从兜里拿出了一方玉玺,递给任道远:“任师,我好不容易才从燕京城逃出来,这祈愿,今后就靠你了。”

任道远看着这玉玺,瞳孔猛缩,连忙摇头:“国主,使不得!绝对使不得!”

“为何?”游牧歪头问道。

“这……”

任道远神色复杂。

“国之玉玺,怎么能放在臣身上?这是叛逆之罪。”

“祈愿危难,唯有任师您可救万民于水火,有何不可?”

任道远又跪拜了下去:“国主,请收回玉玺,臣愿为祈愿肝脑涂地,效死力!”

游牧沉默了良久。

任道远心中正狐疑,却听闻游牧呜咽着哭了出来。

抬头一看,才发现游牧满脸泪水。

“国主,您这是……”

“任师是好人……”

游牧擦拭眼泪,道:“我要昭告天下,封任师为天源王,外抵苍茫,内诛曹贼!”

任道远大喜,恭敬伏地:“谢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