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景家境不好，住在砚山市有钱人公认的贫民区里，穿过一条黝黑见不到尽头的胡同，两幢筒子楼互相矗立，太阳被遮的严严实实，没有光亮没有温暖。
“我之前来过一次李小景的家，他家就住在这幢楼的第三层左边，不过你们最好是等一会儿再上去，现在上去容易撞见李小景的酒鬼爸，他态度可不好，等一会儿他下楼了你们再上去。”
刘小小后座怵李小景的酒鬼爹，送到楼下就再也不肯上去了。
刘小小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儿山楂糖，非要往他手里塞：“谢谢。”
一套一套的。
等后座走了，叶凡伸手，点头冲刘小小示意。
“什么？”刘小小一脸茫然，没能深切体会到叶凡伸手的意思。
“山楂糖。”叶凡提醒他。
得亏这是山楂糖不是钱，要不然刘小小这小子都不知道送出去多少了，有时候他电影看多了，还是挺令人惆怅的。
两人嘴里各嚼着一块儿山楂糖，悠哉悠哉的上到了地三楼，脚刚踏上最后一层台阶，一扇门不声不响的打开了，刘小小一怔，小声说：“这就是李小景家。”
李小景的家门开了，过了好久都没人露面，里面乱七八糟噼里啪啦的不知道在做什么，等一切都安静后，一个中年男子顶着啤酒肚，红着脸扭头大骂，砰一声的摔上门，骂骂咧咧的准备下楼。
这楼隔音不好，门里面隐隐约约的哭声传入到两人的耳朵里。
“让开。”
一股浓烈的酒臭味冲入鼻尖，刘小小直接皱起眉头捂住了鼻子。
“你是李小景的爸爸？”
叶凡突然说道。
李正全回头，打量了两人一眼：“你们是谁？”
“我是他同学，听说李小景同学生病了，我来看望他。”
刘小小说。
“嗤，还有人会来看他？你们现在进去说不定能送他最后一程。”
这话容易让人多想。
“什么最后一程？”叶凡问。
“这小子快死了，没救了，哈哈，报应啊。”
很难想象，这会是一个父亲说出来的话。
李正全摇了摇头，又喝了一口酒，摇摇晃晃的下了楼：“报应啊，报应啊。”
刘小小上前敲门，开门的是一个满脸憔悴的女人，应该是李小景的妈妈。
“你们是？”
“我是李小景的同学，听说他生病了，我来看看他。”
林英侧身让开了路：“请进吧。”
说着说着，就哽咽出了声。
“李小景怎么了？”
“小景他……”林英说不出来，带着他们走到李小景房门前，捂着脸哭：“从医院回来一趟就这样了。”
房门打开，李小景的房间很小，摆上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基本上就没有别的地方了。
床上鼓鼓囊囊的缩了一团，隐隐颤抖，有人进来，那团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刘小小比较关心另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昨天没人记得李小景了？
“昨天李小景在哪里？”
哪料，林英怔愣一瞬，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迷茫：“昨天？”
“昨天他就没来上课，但他是今天请假的，阿姨，您知道李小景昨天干什么了吗？”
林英越来越迷茫：“昨天他没去上课吗？昨天？”
昨天怎么了？她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
叶凡掀开了李小景的被子，李小景缩成一团，拼命的捂着自己的脸，在他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斑斑点点的红色布满了全身，触目惊心。
“啊！”李小景受惊般的扯过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惊恐的看着他们。
“小景，是我啊，我是你补习班的同桌刘小小。”
其实从进门到现在，叶凡一直在疑惑一个问题。那就是李小景家这么穷，他是怎么上的起高价补习班的？
“小景的身上突然长了这些红色的脓包，怎么都消不了，我没本事，没办法带他去医院看病。”
林英泣不成声，她明知道在这么耽误下去，李小景的病只会越来越严重，但她依旧是无可奈何。
家里没钱，眼睁睁的看着孩子生病，当妈的心里难受到死，却只能臣服于现实。
“带他去医院。”叶凡当机立断的说。
李小景突然发狂，把杯子扔到地上，嘶吼着说：“我不去医院，我不去！”
而后声音慢慢的低垂下来：“我不要去医院，小兰就在医院，她想我陪着她，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
“小兰是谁？”
叶凡转头问林英。
林英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小兰是他的孪生妹妹，当初营养不够，只能活一个孩子，我就……就……”
一男一女，不用想就知道她选了谁。
“李小景一直知道自己有个妹妹？你们告诉他的？”
“我怕他伤心，从来没告诉过他，有一天，他突然就知道了，我想着，肯定是我那酒鬼丈夫告诉他的，这孩子自从知道自己有个妹妹后，就变得神神叨叨的，一直说妹妹在跟着他。”
刘小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师父，这事怎么这么玄乎啊？”
“先送他去医院，在耽误下去病情恶化，到时候你们后悔也来不及。”
李小景剧烈反抗，死活不肯去医院，没办法，叶凡在他身上施了一道定身符咒，李小景才成功被送往医院。
奇怪的事，他身上的脓包找不到具体病来源，医生束手无策，说是医院最近要来更权威的医生，来确认一下李小景身上到底是什么病。
林英单独喊了叶凡出来，给他磕头道谢：“谢谢，真的太谢谢了，以后我一定做牛做马来报答您的恩情。”
谁能救了他的孩子，谁就是他的恩人。
“道谢就不用了，你要给我说实话。”
叶凡直勾勾的看着她：“小兰刚出生就死了，身上也有这脓包，跟李小景的一模一样，没错吧？”
“你、你怎么知道？”
林英大惊。
这点小事，叶凡掐掐手指就知道了，根本就不用刻意去知道。
“我看到了小兰。”
叶凡这句话一出，林英直接无力的跌在地上，久站不起来。
“小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