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很佩服崔二这一本正经的瞎猜测,基本上一点依据性都没有。
“我知道你不信,但除非你有更好的办法。”
崔二无所谓的耸耸肩。
……束手无策。
根据他们已经经历的碎片化信息来看,目前是没有找到其他出去办法的。
……一头雾水。
绕是聪明如叶凡,最简单的猜测,也是把所有片段信息都看一遍。
古宅回忆机关是谁设置的?又为什么要设置?究竟有什么意义?
这三个疑惑叶凡现在解答不出来,但崔二的猜测他也会认真的考虑一下,毕竟比起他的两眼茫然,崔二知道的信息要比他多一点。
两人能够在古宅的任何地方随意走动,不会受到任何限制,也会随机开启古宅回忆模式,避无可避,要是长时间待在原地不动,古宅会强制性的转换场景。
也就是说,这些记忆中,一定暗藏了某种信息,只要找到,说不定就能出去。
画面紧接着一转,叶凡和崔二身处在一个暗沉的房间里,空气很逼仄,到处挂着红帐帘,床头上贴着一张硕大的红色囍字,旗袍女人换了一身火红的衣服,坐在梳妆台前,安静的梳着头发。
突然,她的眼眶渐渐湿润,晶莹的泪珠打湿了她的眼睫毛,旗袍女人抿着嘴,神色悲切,梳完头发开始给自己上妆,很喜庆的妆容,仿佛是要出嫁一般。
房门被人推开,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响起,来到了她的身后,双手抚上她的肩膀,俯身接过她手里的眉笔,细细的替她描绘着双眉。
祥和寂静。
“这件事过后,我会带你走。”
男人说话了。
旗袍女人抬眼,从镜子中注视着身后的男人,红唇微启:“他死了。”
“对,他死了,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挡我们了,我带你走,走的远远的,任何人都找不到我们。”
“三年前,你也是这么说的,可我还是嫁给了别人。”
旗袍女人自嘲的笑了笑,眼里的泪意渐渐退了回去:“你欠我一次拜堂,今天之后,我们两个再也不欠。”
男人突然发了力,双掌死死的摁住她的肩膀,声音不由得狠厉:“你想赶我走?”
“是你先赶我走的。”
旗袍女人猛的站起来,梳妆台上的胭脂盒被她拂在了地上,她没有回头,死死的盯着镜子:“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那个女人!”
她的新婚丈夫已经死了,他的所有遗产都将会是她的。
她本可以带着这些钱跟身后那人双宿双飞,离开这个窒息的地方,不需要每天换水,不需要为了别人的眼光从此闭门不出,可是,他却令她失望了。
“我会跟那个女人撇清关系,到时候,你还是我的。”
说完,男人松开了手,把眉笔交到她手里,离开了房间。
旗袍女人跌坐在椅子上,眼含悲切,却又很快被疯狂的恨意淹没,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到窗前,掀开大红的鸳鸯喜被,一个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俯身捡起来,摩挲着断刃上的纹路,笑的好看:“背叛我的都要死。”
“她偷偷在家跟别的男人拜堂,你说,会有别人知道吗?”
叶凡问。
崔二反应过来:“你是说那两个小厮?”
“不止他们。”
“怎么说?”
“你说,这个算是最后一个把柄吗?”
旗袍女人敢堂而皇之的在家里做这些事,两个小厮肯定瞒不过,她已经有了把柄在小厮手上,眼下又出轨了第二个男人,小厮一定会抓住这件事大做文章,到时候,旗袍女人声誉尽毁,会做出什么事也未可知。
崔二不屑:“她这么缺男人,活该被人抓住把柄。”
“新婚第三天,丈夫离家,连续几年不回,她独守空房,一个人守着大宅子,还要每天给院子里的水缸换水,不能有怨言,跟其他男人走的稍近一点,流言蜚语就会传起来,时间久了,一个人是会变的。”
换言之,凭什么?
他的丈夫可以连续几年不归家,丝毫不考虑她身为一个妻子的感受,那她的妻子,又凭什么要因为他,被限制在这里?
崔二更加不屑了:“这是一个女人该做的,她不守妇道,有什么下场都是活该的。”
“你的想法有点危险啊。”
叶凡轻描淡写的说道。
不过也不奇怪,一个男人要是大男子主义,基本上是不会设身处地理解女人的。
也算是一种悲哀。
……旗袍女人杀了人。
意外的是,帮助她的就是两名小厮中的其中一个。
“夫人,这件事我替你办了,你给我的也要让我满意才行。”
“笑关,我给你的还少吗?做人应该知足,别妄图跟我谈条件。”
旗袍女人拍了拍手,踢了踢脚下的袋子,拿出一条手帕慢条斯理的擦着手上的血迹,幽幽说道:“我们两个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如果我出事,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所以,你可千万别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让自己以后后悔的事情。”
小厮的名字叫笑关,是另一个小厮,名关给他起的,名关识字,他却只认识自己的名字。
笑关脸色沉了沉:“你威胁我?”
“你也威胁过我不是吗?”
旗袍女人把沾了血迹的手帕扔到他身上:“藏了我的信,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是名关告诉你的?”
“这个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知道,院子里的那缸水,需要每天保持清澈干净就行了。”
她是不会让自己成为别人背后肆意谈论的焦点的,寡妇门前是非多,她需要安静的环境,过自己安静的生活。
她刻意露出自己的把柄,无非是引自以为是的笑关上钩,从而主动的靠近她的计划,最后和她站在一起。
拉他下水,谁也别想躲过去。
笑关自以为握住了她的把柄,想以此要挟他从而得到好处,然而,这一切都在女主人的计划中。
她需要帮手。
一个主动缠上来的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