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王佳奇喉头一哽,继而阴阳怪气的斜眼笑着:“如意堂现在风评差成这样,你还有闲心在这儿撺掇叶总,我看你是打定主意要赖上叶总了。”
他好像说了个大笑话。
叶澄海脸色阴阴沉沉的,正想开口,叶凡先他一步大笑出来,笑了三秒猛然收回,嘲讽的扫了一眼屋子和在坐几个人,道:“叶总,这件事您最好是解释清楚,省的有些人以为我跟他们一样,是死乞白赖留下来的。”
“狂妄,难道还是叶总求你留下的不成?”
火烧到叶澄海自己身上,他坐不住了,霍然站起来,脸色越发的难看,看了一眼叶凡,然后视线转到王佳奇身上,说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让你们来不是看你们吵架的,你最好给我收敛点,刚才那个话题,我不想在听见。”
他的反应足以说明一切。
王佳奇笑容一滞,眼风阴凉的扫过叶凡:“难道……”
看了半天热闹的牙老九忽然开口,拽了一把王佳奇,两人共同对着叶凡,冷哼一声,神情颇为不屑:“说那么多做什么,谁能让梁右消失才是真本事。”
话题陡然扭转过来。
叶澄海沉思片刻,问:“你刚才说的换气运,真的可行?”
这种办法一听就很逆天。
王佳奇堪堪无视叶凡,脸上重新挂上谄媚的笑容:“可行。”
“不可。”叶凡冷冷清清的横插进来,正色道:“叶总,这个办法不可行。”
他的态度异常坚决,叶澄海看了他片刻,瞳孔里多了一丝异样:“为什么不可?”
“换气运实则是偷别人的好气运为自己所用,需要配以阵法辅助,同时还需要你和梁右的私人信物作为媒介,完成交换条件。如若成功,自身气运虽然好了,但是,恐怕在其他方面会有所亏欠。”
“其他方面?”
“常言道,有钱不一定有健康,身体健康者却不一定家境富裕,两者缺一不可,但若是启用阵法,叶总恐怕要二选一。”
说明白点,就是好运气和健康,你要哪个?
“胡说八道,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种说法,你在叶总面前信口雌黄,是当我们不存在吗?”王佳奇厉声道。
叶凡直直的盯着他,笃定的点头:“你心虚了。”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反倒是你,自从叶总说让我们对付梁右,你就百般推诿,现在又想出什么利用梁山来给叶氏谋取利润,现在好了,叶总的目的没有达到,梁右还活蹦乱跳的。”
叶凡沉默一秒,忽而冷静的问:“我就问一个问题,你们非要让梁右死,是吗?”
牙老九目光森凉,语气带着彻人心骨的寒意:“他不死,叶总又怎么能替代他。”
叶凡看向叶澄海,问了同样的问题:“梁右必须死,是吗?”
他以为叶澄海会犹豫,会思索几秒在给他答案,毕竟是人命关天,可当叶澄海迅速点头的那一刹那,叶凡心里的想法变了,他笑了,明白的点头:“我知道了,叶总你已经做了选择,我会让你知道梁右的选择的。”
苗玉楼说的对,不把生死横悬在他们之间,这纠缠了隔一辈的怨愤,是不会消的。
梁右必须死。
叶凡出来叶家时,和这段时间玩消失的崔抚镇擦肩而过。
叶凡目不斜视。
崔抚镇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缓缓的转过身,语气柔和:“龚长吟脱离龚家了。”
叶凡继续走。
“听说是在如意堂给龚哲东难看了,你当时也在场,看着他们互相伤害,是不是很开心?”
叶凡神情冷淡,走了五步远后慢慢回头,饶有兴趣的问:“我当然开心,怎么,你以为我不开心?”
“我就知道你会开心,所以我就来告诉你。”
“崔大师多管闲事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哦对了,还有一个自说自话的臭毛病,这都是病,要治的。”
崔抚镇微微眯着眼:“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叶凡轻扯嘴角:“抱歉哈,我不知道。”
龚长吟走了,最应该高兴的是他们,而不是叶凡。
玄门四家,满打满算只有龚哲东和龚长吟两个小辈,其余三家无所出,而真正算的上后生可畏的就只有龚长吟。
这是他们都心知肚明的事。
龚哲东纨绔,就算有龚成在前面一味地包庇维护,但朽木永远是朽木。龚长吟低调内敛,看似是龚哲东身后的人,实则实力被隐藏,比龚哲东那个玩意好太多了。
龚成的继承人只能有一个。
但其余三家,也是不会轻易把家族让给一个外姓人的。玄门四家同气连枝相辅相成,继承人这种事,从其余几家里顺一个,也在正常不过。
不过,可以不可以是一回事,愿不愿意又是另一回事。
龚长吟一走,于其他三家来说,的确是好事一桩。
“除了龚家,其余三家没有继承人,只要你来玄门,我保证,我现在的这个位子以后一定是你的。”
崔抚镇抛出橄榄枝。
崔家乃玄门之首,崔抚镇现在坐的位置是挺招人稀罕的,叶凡早晚会有一天把他撵下来,却不是他自己坐上去。
叶凡神情微讽:“崔大师还是守着这个位置过一辈子吧,毕竟,你能坐上这个位置,也是极其不容易的。”
说罢,他蹬上自行车,把崔抚镇甩在了后面。
崔抚镇看着他的背影,眼底藏着一抹势在必得。
不急,四派早晚会归顺玄门的。
既然当初能哄骗叶不凡,那么现在,身为叶不凡的孙子,把叶凡归拢到身边,还不是易如反掌。
静夜,外面的月亮被遮挡的严严实实,天上一颗星星都看不见,绕是这样,外面光亮依旧。
厚重的窗帘被死死的拉在另一头,遮住了外面的昏黑夜幕。屋里,一点点火光时不时的闪烁一下,最后还是逃不掉完全熄灭的命运。
叶澄海按下烟头,在黑暗的环境里,眼睛静静地注视着某一处。
思绪早已飞走。
他长到四岁时,有了第一个朋友,别人说,这是他家里的贵人,他要从小讨好,他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