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忍痛掏出钱包，抽了五张红票票递给叶凡，拉着女朋友走了。
叶凡兀自感叹，这俩人即将分手。
真是一段…作孽的缘分啊！
整个一上午，叶凡都在认认真真的营业，接待了一堆奇奇怪怪形色各异的人，其中还有两位有血光之灾，叶凡跟他们说实话，招来了一顿好骂，叶凡波澜不惊。
你们随便骂，只要掏钱就行。
中午叶凡给叶凡上完香，锁上了如意堂，穿上一身白色的唐装，然后拿上一根桃木剑，准备去天桥底下晃晃。
天桥底下，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叶凡这一身搭伴混在人群里，丝毫不见稀奇，因为穿的比他夸张的奇葩的超级多。
讲真，能在这众多小摊中挑到好东西，这也算是慧眼识珠，能人之资啊。
“瞧一瞧看一看，独家安神符，只要贴在床头，保管一夜无梦，起床后精神百倍。”
“诶，您看我这桃木剑，是我亲自跑到华山之巅摘回来的，驱鬼辟邪样样灵验，不要999，只要998，买回家收藏起来也是好的，看一看吧。”
“摸骨算命各个精通，急急如律令！”
乱七八糟一大堆。
叶凡的视线定格在不远处榕树下的小摊上，这个摊子不似别家那般喧哗，埋没在人堆里，丝毫不起眼。一个白头发老人揣着兜眯着眼坐在那儿，前面地上扑了一层白布，上面放着一些八卦罗盘，还有一些阴阳镜之类的东西。
卖的物件少类型也不多，基本没人光顾。
但偏偏，叶凡黑漆漆的双眸一亮，穿过层层人群挤了过去。
他刚一站定，老人睁开了眼睛，一双浑浊无焦的眼珠子直勾勾的望向叶凡的方向。
叶凡心里一咯噔，试探的伸出手，在老人眼前挥了挥。
没反应。
老人眼盲。
“年轻人，不必试了，老头子眼瞎一个。”
浑厚的嗓音如同透过斑斑古钟，叶凡心头一震，感受到了来自同派的威压。
春、春申派？
叶凡迟疑，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老者。
春申派明明只剩下她这一个传承人了，怎么就突然多出来一个辈分大的。
难不成他偷了我家的秘籍？
不敢想不敢想，叶凡希望不是。
“小娃娃，你身上的气息很熟悉啊。”老者微微俯身，摸了摸滚在地上的拐杖，然后晃晃悠悠的站起来。
明明眼睛看不见，但却能凭着气息精确感受到叶凡的位置。
是个高人。
叶凡讪讪一笑：“老前辈你好。”
我也感觉您身上的气息很熟悉呢。
巧不巧？
“你叫我老前辈？”老者对叶凡的称呼似乎有些不满，拐杖在地上不轻不重敲了敲。
“那不然呢？”叶凡问。
这老者分明跟他一样，干的是坑蒙拐骗的活，叫他一声老前辈是应该的。
叶不凡要是听到叶凡说四大派是专门坑蒙拐骗的，恐怕要跳出棺材板，狠狠教育死他。
“称呼老，换一个。”
叶凡腹诽，顺从如流：“老板？”
老者满意了：“对嘛，我是生意人，你叫我前辈多别扭，还是老板符合我生意人的身份。”
画风突然有些怪异。
叶凡额间青筋跳了跳。
仔细感受下，老者身上传来的气息，跟春申派不甚相同，但偏偏又说不清哪里不同。
叶凡按下疑惑，蹲下身子，扫了一眼摊上的罗盘：“老板，这罗盘什么价位？”
老者眯着眼，掐着指头算了算，道：“不贵，两万。”
两万？
叶凡摸也不敢摸了，站起来退避三舍：“老板，有点贵吧？”
“贵？”老者枯皱的脸上满满的不可思议：“小伙子，别的我不敢说，但我摊上的质量绝对是最好的，我看你也不是普通人，能来我的摊上买东西，一看缘分二靠眼力，两万真的不贵了，这罗盘买回去，能让你用上几十年，多划算啊。”
不愧是生意人，卖起东西来头头是道的。
叶凡有那么一丝稍微被说服的意思。
“老板，您眼睛看不见就出来卖东西，不怕有人坑？”
老者摸着下巴，哼笑：“我眼拙心不拙，对各色各样的人都颇为了解，靠的不是眼睛，而是每个人身上散发的气息，例如你，我在你身上寻其本源，感受到的是赤诚气息，自然是不怕你骗我。”
“您还真自信。”叶凡呵呵两声。
他都不一定能保证自己是个好人，这老人上来就给他发个好人卡，倒是对他挺信任。
“那你买不买？先说好，不二价。”
老人催促。
叶凡抱着桃木剑：“我很穷的，两万是我一年的伙食费，您说我会不会买？”
不否认老人摊上卖的都是好东西，质量保证也是真的。但两万块钱就这么一眨眼花出去了，委实心疼。
家里的罗盘算的是精准，但到底厚重，走远了就带不动，叶凡就是想出来买个小巧的，方便携带，但前提是便宜。
“你当真不买？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叶凡说不买就不买：“老板，有缘再会。”
想溜。
“等会？”
老人叫住他，语气里带了几分别扭：“你师承何派？可否方便告知？”
叶不凡在世时曾叮嘱过，让叶凡不要轻易暴露四大门派传承人的身份，否则会引来祸灾，叶凡这几年认真遵守守口如瓶。
现如今有人问起……
叶凡眼睛也不眨，铿锵有力道：“我师傅是灵山寺的圆悯大师。”
圆悯大师的名号在业界也是相当高，叶凡这么一说，老人眼中的怀疑霎时没了，直念叨着：“怪不得怪不得。”
叶凡面不改色的笑了笑：“老板，您认识我师傅？”
圆悯大师和叶不凡交情颇深，叶凡在他那儿也勉强算半个徒弟。
“久闻圆悯大师名号，却没机会结交，你这小伙子竟然是大师的徒弟，啧啧，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叶凡撇嘴。
说的跟你知道我长啥样似的。
圆悯大师徒弟很多，灵山寺排的上名号的就有七八个，还有着一些天赋异禀的俗家弟子，多叶凡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每次拿大师徒弟身份出去晃悠，信服力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