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脏腑破裂,骨断筋折的痛苦,猝不及防的席卷全身,让得凌锋都是忍不住暗吸凉气。
硬生生被通神境之上的强者波及了下,寻常的人早就直接炸成粉碎了。
得亏了凌锋的根骨不差,否则早跑不掉了。
缓过了那股劲儿,凌锋双手撑着地面朝身后挪了一段距离,才停歇下来。
顾不得疗伤,凌锋的目光,紧紧地看着对面席地坐下的女人。
面前的这个女人,来历不明,身份不明,性情不明。
凌锋吃不准对方会不会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似乎猜到了凌锋的心思,女人抬头,淡然地瞥了他一眼,道:“放心,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凌锋苦笑了声,没敢开口。
谁知道呢?
哪个坏人也不会承认自己是坏人的嘛。
但这种话肯定不能说出来,万一刺激得对方恼羞成怒呢?
所以,凌锋只是苦笑,暗暗警惕,没敢造次。
对面的女人何等人物?
感知何其敏锐?
岂会察觉不到凌锋的警惕?
“哼!”
女人的脸色微微冷漠了几分,明显有些羞怒。
轻哼了声,随即屈指一弹,一缕劲气爆射而出,奔着凌锋的面门而来。
“你……”
凌锋脸色骤变,这娘们儿果然不是好人。
心中悲愤,凌锋顾不得体内的伤势,浑身残存的力量快速游走周身,紧接着就要翻身避开。
但是,刚准备动作,那缕爆射而来的劲气却是倏然停止。
凛冽的气机消散,安详地悬浮在了凌锋的面前。
“不是要杀他?”
凌锋动作一僵,表情错愕了下来,目光讶然的看着面前安详悬浮的东西。
这居然是枚丹药。
龙眼大小的丹药,蕴含着磅礴的灵力,散发着馨香气息。
“五品丹药小还丹?”
凌锋诧异失声,伸手捏住了这枚丹药。
“还算有点见识。”女人冷哼了声。
我的天呐!
这娘们儿果然来历不小,底蕴不浅。
小还丹,乃是五品丹药之中的极品存在。
更是疗伤丹药之中最珍贵的品种。
寻常的五品炼丹师,未必能够炼制得出来的。
这种丹药能够完美的疗养内伤,并恢复气血。
寻常的人物,基本很难收藏。
哪怕是赤炎门这样的门派,每年的产量也不多的。
面前的女人居然毫不犹豫的丢给他一枚,那轻描淡写的样子,似乎丝毫也不肉疼。
毫无疑问,对方底蕴深厚,不在意这点小玩意儿。
凌锋紧握着小还丹,抬头看向了对方,只见对面的女人翻手之间,纤手之中凭空又浮现了三枚小还丹。
然后,仰头之间,三枚小还丹掠进了红唇之中。
暴殄天物啊!
一口气吃三枚小还丹!
这得多大的家底啊!
凌锋不由眼红,暗骂对方败家。
但转念想到对方的修为和伤势,却又不得不施施然平复了下来。
小还丹药效不差,但对方毕竟是通神境之上的强者。
所受的伤势,想要快速痊愈,一枚小还丹的效果肯定是不够的。
“家底厚,任性哦……”
艳羡的腹诽了下,凌锋也不再防备犹豫,将手中的小还丹扔进嘴里,开始疗养伤势起来。
……
横断山脉,外围地域。
两道衣衫破烂,发丝凌乱,浑身沾染不少血迹的年轻身影,从山林中缓缓走出。
来到了横断山脉的边缘,两道身影先后停下了脚步。
其中一人微微转身,回头朝着山脉深处眺望而去。
那张沾染着血污的面颊,依稀残留着几分不甘和怨恨。
残破衣袖下的双手,情不自禁的紧攥起来。
指节阵阵青白,发出了咔咔的清脆声。
浑身气息,冉冉升腾,十分凶戾。
旁边的青年见状,不由叹道:“杜师兄,放弃吧!凌锋已经成势,以你我之力,很难再压制了。”
不用猜,便可以肯定,这二人便是杜乾和常渚。
之前和凌锋交锋以后,他们皆有负伤,便觅地疗养了数日。
伤势痊愈以后,一番思忖权衡,手段消耗一空的他俩只得被迫放弃再截杀凌锋的打算。
于是,一路撤离,直到今日才走出山脉。
眼看着即将离去,错失了这次截杀凌锋的大好时机,杜乾的心中万分不甘。
今日失利,往后再想压制凌锋,就更难了。
这才多久时间啊?
半年不到,当初能够被他任意揉捏的小子,却已经成长到可以揉捏他的地步。
再等一段时间,鬼知道会继续成长到什么地步。
以后再想报仇雪恨,就更加没有机会了。
“他就真的命不该绝吗?”
凝望了好久,杜乾才不甘回头,看向身边的常渚问道。
常渚没回答,稍作沉吟后,转而说道:“我曾听闻一个说法,世间之人,各有气运。天骄纵横者,皆是气运眷顾之人。”
“他是气运眷顾之人?”
杜乾气极反笑,眼中恨意更浓:“这世间之大,难道就他一个是气运眷顾之人吗?”
“论资质,我比他差吗?虽然我不擅修炼,但丹道之中,宗门之内谁能与我相提并论?”
“我十三岁开始,接触丹道,十四岁便已经能够炼制出一品低级丹药。如今不过十年,我已经能够成功炼制七成的四品丹药。”
“照着这般速度发展,十年以内,我有信心成为六品炼丹师。常师弟,六品炼丹师啊,赤炎门从未出现啊。”
“即便是偌大的靖国,六品炼丹师也是屈指可数,不得多见的。我这样的潜力,难道就比他差了吗?我难道就不是气运眷顾之人了吗?”
说到最后,杜乾的情绪几近失控,忍不住对着常渚咆哮质问。
一张沾染血垢的面孔,都在咆哮中变得狰狞,如厉鬼般凶恶。
常渚沉默,无从辩驳。
按照他听闻的气运之说,毫无疑问,杜乾同样算是气运眷顾之人。
论修炼资质,杜乾或许远不如他们。
但是,论丹道资质,杜乾却是百年难出的人物。
若是气运之说为真,那杜乾的气运又会差吗?
常渚无奈苦笑,很想宽慰杜乾两句。
但是话到嘴边,却被杜乾那张狰狞的面孔堵了回去。
此时此刻,杜乾想要的,未必是些许宽慰之言。
“好一个志气男儿!”
常渚沉默时,一道爽朗地称赞声,却是突兀间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