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的固执,让杜乾倍感无力。

一母同胞的兄弟,从小看着长大,杜乾太了解自己这个胞弟的性子。

杜宇如此坚决,誓死不离开赤炎门,杜乾知晓,即便他再强迫,也没有任何用。

冷冷地看了眼梗着脖子,面红耳赤的杜宇,杜乾颓然摇头,转身而去。

刚刚走出别苑,迎面却见到大长老徐成恩匆匆走来。

“师尊!”

杜乾收敛好心情,快步迎了上去。

“出事了!”

徐成恩摆摆手,随即讲道。

“什么事能让师尊这般焦虑?”杜乾讶异。

大长老素来沉稳,鲜少有这般急躁的样子。

徐成恩怅然叹道:“天阳峰柳毅针对凌锋的事情,你可知道?”

“弟子知晓。”

杜乾没有隐瞒,如实将始末告知了大长老。

“糊涂啊!”

徐成恩得知真相,不由叹道:“柳毅此事败露,魏长青亲上天阳峰,向掌门讨说法去了。”

“那又如何?”

杜乾毫不在意的道:“凌锋杀了柳毅的弟弟,柳毅找他报仇,情理之中的事情。魏长老即便功高力强,也不能不顾情理吧?”

“哎……”

徐成恩看着杜乾,对后者这番话感到惋惜。

“乾儿啊,你的智计,素来出众,为何现如今却这般肤浅?”

徐成恩叹道:“柳毅和凌锋有恩怨不假,但是,柳毅是掌门弟子啊。虽然并非亲传,却也和掌门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

“柳毅又是天阳峰重点培养的人物,现在出了这事,天阳峰岂能不保?天阳峰一旦包庇柳毅,就势必会被魏长青抓住把柄。”

“魏长青可不是一个会错失机会的人物,有着这个把柄,他还不得拿捏掌门,迫使掌门一脉对我们丹阳峰施压?届时你又如何去打压炎阳峰?”

杜乾沉默,脸色僵硬。

这个后果,他没深究过。

他的想法最初很简单,要么柳毅杀了凌锋,要么凌锋杀了柳毅。

柳毅如果能够杀了凌锋,一切都心满意足。

如果凌锋杀了柳毅,难保会得罪掌门一脉。

到时候,即便掌门一脉不问罪他,也会留下间隙。

他再从中作梗,加强力度打压,兴许会更加顺利。

却不想,事与愿违,魏长青出现,凌锋未能杀掉柳毅。

再往后的局面,就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

“对不起,师尊,弟子鲁莽!”

如今再仔细琢磨,发现事情确实有诸多不妥,杜乾当即抱拳认错。

“算了,事已至此,对错已经不重要了。魏长青已经去了天阳峰,向掌门讨说法去了。不过……”

徐成恩话锋一转:“掌门还算厚道,念及你的潜力,未曾甘愿受制,而是和魏长青打了个赌。”

“什么赌?”杜乾狐疑。

“三个月内,凌锋如果成功炼制出二品丹药,掌门便出面,命令丹阳峰恢复对炎阳峰的丹药补给。”徐成恩讲述道。

“三个月成为二品炼丹师?怕是痴人说梦。”杜乾顿时冷笑。

徐成恩沉默了下,怅然轻叹:“如果换做以前,为师也会这样想。可是,你别忘了,他在半月之内,就成为了一品炼丹师的啊。”

“……”

杜乾冷笑僵滞,脸颊狠狠抽搐。

一个能够在半月内成为一品炼丹师的人,会不会在三月内成为二品炼丹师?

这个可能,谁也不敢说。

杜乾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缩在袖口的拳头,攥得更紧。

凌锋,你可真是难缠!

“乾儿啊……”

徐成恩拍了拍杜乾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宽慰道:“凌锋的潜力,已经一览无遗。不出意外,未来恐怕不在你之下。”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尽早摒弃前嫌吧。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你与他都是门中天才,勿要做了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啊。”

这是劝他放弃报仇?

杜乾眼神阴鸷,心头愤慨难耐。

他又何尝不想?

他也不傻,岂会看不明白。

可是,杜宇的伤,又如何是好?

这段恩怨,事已至此,他还有退路吗?

“师尊,弟子明白了。”

杜乾抱拳躬身,谢过了徐成恩的教诲。

徐成恩没再多说,转身离去了。

送走徐成恩,杜乾站在别苑门口,眺望着炎阳峰的方向,闪烁的目光,一片冷冽。

“凌锋,我不会让你成功的!”

……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很快,七日时间过去。

凌锋沉浸炼丹,难以自拔。

三百份材料,都已经消耗一空。

但是,结局差强人意,他一份完整的回元丹都没有炼制出来。

不断尝试,每到关键,总是失败告终。

他已经成功的渡过了前面三个步骤,将回元丹的原材料都全部提炼了出来。

可是,在最后塑形成丹的时候,却是屡屡受挫。

每次眼看着将要成功时,却总是发生爆炸。

即将成型的药液,爆裂开来,无法顺利塑形。

这个障碍,让凌锋绞尽脑汁,尝试了好几次,都是无法找到根源。

以他炼制一品丹药的经验,他自忖对药液的融合,做到了极致的。

可是,为什么屡屡无法成功塑形?

凌锋收起万妖鼎,拍着满身烟尘,走出了丹房。

尝试,还得继续。

凌锋直奔炎阳殿,打算让魏长青安排新的材料。

但是,途中却被一人,挡住了去路。

“凌师弟!”

对方满脸堆笑,热情地呼唤着凌锋。

凌锋驻足,看向对方,微微讶然。

这还是个熟人!

只是,彼此的印象,都不是很好。

因为,来人不是别人,赫然是钱京。

之前屡次贬低凌锋,最终被魏长青贬去守护山门的炎阳峰执事。

看到此人满脸堆笑,凌锋眉头微蹙,狐疑着对方的来意。

“钱师兄有何指教?”

凌锋警惕着对方,淡然询问。

“不不不,指教不敢当!在凌师弟面前,愚兄哪敢谈指教二字。”钱京急忙摆手,一脸谦恭的道。

这是什么意思?

凌锋更不解了,几日不见,钱京居然转性了?

心中愈发讶然,凌锋不解的看着钱京。

钱京见状,也没废话,急忙解释道:“凌师弟,是这样的,愚兄今日厚颜前来,是想恳请凌师弟帮个忙。”

“找我帮忙?”

凌锋诧异失笑:“钱师兄恐怕是……找错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