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巅的空气一下子变得寂静。

张扬定定的看着她。

这时候,就可看出妖若仙到底是蜕变成怎样的一个样子了。

他也挺期待的。

寂静的气氛,随着妖若仙开口,变得缓和,轻柔。

“好。”

就是这么一个字。

张扬眉梢挑了挑,这么容易?

虽说妖若仙已经于自我沉沦中完成蜕变,宛如凤凰涅槃,可是骨子里的骄傲可不会变得,她不再漠视众生,而是欣赏众生,从那一朵倔强的小花中开悟,就是这个道理,但她始终是妖若仙。

让她低头做奴儿,说是一个月,可能吗?

张扬有点戒备,却又隐隐有点期待。

男人嘛,总是有些龌龊心思的。

能够让一个风华绝代,世人眼里高高在上宛如仙的女人,给其捶肩捏背,如奴儿般,总是有着难以言喻的内心超脱般的享受,那是无法形容的畅快。

他找块山石坐下来,瞭望前方。

感受到妖若仙真的走过来,莹白如玉的嫩手放在自己的双肩上,真的有种……痛苦!

“啊!”

他一蹦多高,双手用力的揉搓双肩,咬牙切齿的道:“你要谋杀啊,这是按摩吗,你这是想把我的骨头给捏碎啊。”

妖若仙果然骄傲依然。

低头兑现承诺。

仍旧是带刺儿的玫瑰花。

她可是圣体,哪怕是不用任何真元,武技,圣人法,也足可让同境界的其他人无力抵抗的。

尤其是她的圣体绝非那种初成的圣体所能比的,何等恐怖的力道。

这一捏,他的骨头都被捏的脆响。

张扬可不是圣体。

他的血脉半觉醒,只是接近圣体而已。

他自己也无比清楚,所谓的半觉醒,只是好听点,事实上随着两盏灯火入体,让他意识到,哪里是半觉醒,早前的时候,可能顶多是十分之一的觉醒,甚至更少。

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向全面觉醒进展。

他都不知道,一旦血脉完全觉醒,会带来怎样惊天动地的变化,也许他直接成就超级圣体?或者更可怕的仙体?

总之,那是完全觉醒之后,现在距离圣体仍有差距。

所以他与拥有圣体之人决战,需要发动的圣力武技等级就很高,而且还要以九极真元为辅,才能够完胜。

如果他是圣体,可能直接小成的圣力武技就横推碾压所有了。

“给你按摩呀。”妖若仙双手十指上下摆动,宛如魔指乱舞。

张扬盯着她,这女人真的变了,变得通透了,不再是一根筋儿。

原本她很仙。

后来有点妖。

但是蜕变之后,褪去了妖,变得通透,灵活了,知道不像九战妖劫一样发疯的硬干,也就有了小坏的一面。

张扬咬牙切齿的道:“行,妖若仙,你给我玩心眼儿是吧,好,好,那我不用你捏了,你给我跳支脱衣舞吧。”

他可不是好惹的。

他双手抱胸,笑吟吟的看着她。

这可是难题了。

若是往日,妖若仙毫不犹豫的就会来一句,看到的人都杀了就是,无论多少,没任何意义,死人而已。

现在她的做法变了。

她甚至嫣然一笑,一刹那让山巅平添无尽春光,让四周花草黯然失色,让那九天大日都不再明媚,唯有她动人心扉。

她轻笑道:“给你看,而非给这花,这草,这山,这风,这天,这地看,所以不跳。”

张扬都不禁对妖若仙刮目相看。

这女人,真的变了。

妖若仙又说道:“我为奴儿?那便是你的奴劫!你会知道我做你的劫,是什么滋味的。”

啊呸!谁说她变了,她就没变,还是那么凶残。

居然把一场给人当奴儿的事情,变成别人的劫难。

张扬来了兴致。

两人从九战妖劫开始,现在变成奴劫,他还真不信了。

一个月,时间还有的是。

看你这个奴劫是不是被调理的真变成奴儿。

张扬摩拳擦掌,他要再败妖若仙,彻底把她变成奴儿!

妖若仙同样跃跃欲试,毫不示弱,战意高昂。

这将是一场独特的战斗,斗智斗勇斗心!

甚至斗情,因为他们亦敌亦友亦师。

好似顶牛的两人平静下来后,张扬心思飞扬,他想到了自己的血脉。

觉醒血脉,才是他在坠星山脉的任务。

葬仙渊之行,看似是与妖若仙的九战妖劫,实则何尝不是寻找灯火的过程,他得到了冥灯。

那么接下来,就是继续寻找灯火的过程。

灯火!

想到这里,他脑海中浮现出无头佛修。

当初,无头佛修的一句佛语,让妖若仙有悟圣人法,今朝更是彻悟,张扬同样有所悟,只不过他悟的不是武技,不是武道,而是血脉。

本来无头佛修转向,发出佛语,就是他透过血脉中的那幽暗之处的冥火所为,自然也有生出一些感悟。

于是,他盘坐下来,静修。

他大胆的没有任何防备。

妖若仙看在眼里,有点恍惚,她可是敌人,杀了他,就不用屈辱的为奴儿了,而且他们本就是敌人。

苍莽大森林始终都是南疆所有圣级大势力的敌人。

她来自妖剑禁地,杀张扬是必须的。

她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要出手,扼杀这个看到过自己最不堪一面的男人。

她抬起了手,却又很快放下了。

“打败你,就要光明正大的击败你。”

“曾经我的目标是化仙。”

“现在,是打败你!”

此念心生,顿觉得念头通达。

她嘴角带笑,走到一旁,眺望远方。

茫茫山林,鸟雀飞翔。

广袤天际,白云悠悠。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世间是如此的美好,她闭上眼睛,享受那阳光的温暖,享受那风的轻柔,享受那鸟兽嘶鸣的乐声,享受那份天地自然的感觉。

两人一坐,一站,至少再也不用考虑彼此会偷袭暗杀之类的。

战,就是光明正大的战个痛快。

张扬顺着无头佛修带来的感悟,催动两盏灯火,激荡血脉,尝试着看看有什么具体的变化,然后,他就惊喜的发现,细微的感应传来,那是呼唤。

也就是说,第三盏灯在向他发出呼唤。

经历过第二盏灯在轮回井内被黑暗杂质侵染之后,他就知道,其他的灯火也不见得如第一盏灯那般的。

果然,这盏灯的呼唤非常的弱,唯有两盏灯外加血脉激荡方才能够有所感应。

这已经足够。

他当即启程,顺着感应找下去,去找那第三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