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图关大军每一个战士都知道这么一个人,却也当这个人不存在。

好在老疯子不是嗜杀成性的人,迄今为止,没杀过一个佛图关守军战士。

或许在他眼中,这些人太弱了,杀起来都没意思吧。

还是对徐逸有期待感。

徐逸见到老疯子的时候,他正穿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戏服,掐着兰花指跳舞,一边咿咿呀呀的唱。

“前辈。”

徐逸拱手道:“去神都走一趟。”

老疯子被徐逸打扰了唱歌,眼中有一抹惊人的戾气闪烁,但听他的话,又不禁一愣:“去神都做什么?”

“坑人。”

老疯子眼睛一亮:“好玩,我去。”

徐逸挺意外。

这次老疯子答应得太干脆了。

“神都有神藏境。”

徐逸说道:“前辈不怕了?”

“怕。”

老疯子很实诚的点了点头,但又嘻嘻哈哈的笑:“他们没空。”

“没空是什么意思?”

徐逸眉头一挑,这老疯子是不是知道什么隐秘?

“不告诉你,嘻嘻嘻……哈哈哈……”

老疯子一闪身就不见了。

徐逸摩挲着下巴,还没思索清楚,老疯子就又回来了。

换上了他一直穿着的那一身暗红色的衣服,甩着双手。

从一些细微处可以看出,这衣服原本应该是白色的。

满身的暗红,不出意外,应该是鲜血渲染,而且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有令人作呕的臭味。

“前辈不把一家老小都带走?”徐逸问。

老疯子大大咧咧道:“都不听话,一家四口被我拍死了。”

徐逸眼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突然觉得跟这老疯子还是少说话为妙。

“桀桀桀……”

老疯子怪笑着又不见了。

徐逸知道,他肯定就在附近,或者在远处。

找不到他没关系,他能找到徐逸。

在佛图关的会议室里,徐逸对费武叮嘱了一番,让他帮着敬向阳好好训练士兵,边陲城市里的苦力和炮灰很多,精挑细选一番肯定能找到一些人才。

交代了接下来佛图关的发展路线之后,徐逸带着两百三十二牧天军战士,朝着神都方向而去。

他并不急着赶路。

德公的寿诞还有近二十天的时间,以坐下的神行驹脚程,全力奔驰,只要十天就能到。

一路上走走停停,就过去了五天时间。

此时的徐逸,到了一座名叫南望山的高山上。

据说这南望山上有一个宗门,人数很少,隐世不出。

徐逸也没去打扰人家,只是有些遗憾,都过了五天,远离佛图关两千里之遥,怎么还没人来暗杀他。

柴有为被问斩的事情,徐逸已经知道了。

但他绝不相信想对付他的人只有柴有为。

来佛图关的路上,那些个八品九品的强大杀手,可不是柴有为能调动得了的。

“吼!”

陡然一声大吼传来,却不是野兽。

徐逸侧头看去,休息的牧天军战士里,有一人满脸激动,身周回荡着一股股澎湃的气息。

其他牧天军战士纷纷羡慕的看着他,七嘴八舌的恭喜。

超凡了。

徐逸笑了笑。

这些人是他从南疆精挑细选出来的,人品心性意志天赋等都是上上之选,任何一人放在其他军中都能做高层将领,甚至不比魑魅魍魉差,再加上一些奇遇,顺利突破也是正常。

而让徐逸颇为感动得是,牧天军三百战士,是以徐逸为执念突破的超凡。

在他们的心中,徐逸已经不仅仅是他们的王,更是他们的人生归宿和前进方向。

若是再激进一些的说,徐逸在他们心中,地位如神!

休息一夜,继续出发。

又过了三天。

一行人眼前,是一座颇具江南气息的古镇。

古香古色的建筑密布,青石板流淌着岁月的气息,人来人往里,热闹非凡。

徐逸率领牧天军招摇过市,生怕别人看不见,还竖起了南疆旗帜。

高头大马,兵刃铠甲。

牧天军所到之处,行人纷纷避让,彼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也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

各种眼光都有,却唯独没有害怕。

神国子民,对于神国的军队,从未怕过。

除非心怀鬼胎者。

轰隆……

平地惊雷炸响。

徐逸抬头看去,天空上阴云密布。

“我王,要下雨了。”

“找个地方先住下。”徐逸道。

“喏!”

一行人加快了前进的脚步,想要找个旅馆之类的住宿地方。

但在经过一个残破道观的时候,徐逸勒马停下了。

“今晚就在这里住下。”

“喏。”

徐逸的话如天命,牧天军战士们自然没有半点反对。

一队牧天军战士翻身下马,先进道观里查探了一番,确认无隐患,这才出来汇报。

徐逸带着所有人进了道观,马匹全都牵进一处宽敞又可避雨的地方,各自投喂粮草丹。

哗啦啦……

大雨很快就下了起来,很短的时间里,便已经倾盆。

一堆篝火熊熊燃烧,两头肥羊被烤得油亮金黄。

这是在途中猎到的,压缩军粮吃得太多,算是加餐。

瓢泼的大雨下个不停,古朴的街道上已经看不到人影。

家家户户房门紧闭,随着夜幕降临,有灯光亮起。

远远看去,莫名有种名为家的温馨感。

两头肥羊自然是不够众人吃的,也就打打牙祭,还是得吃压缩军粮才能填饱肚子。

吃饱喝足,众人各自盘膝坐地默默修炼。

徐逸突然看向道观的残破大门处,嘴角一勾,抿出刀锋般的冰冷弧度。

“我王。”

两个将领猛的睁眼。

徐逸抬手阻止了他们要说的话,淡淡道:“等下完这场雨再走。”

“喏。”

二人默默退下。

既然徐逸已经决定,他们便自然而然的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敌人来了!

嗒嗒嗒的声音响起。

一个穿着黑色长衫,戴着帽子,鼻梁上架着黑色墨镜的瞎子,手里杵着一根导盲杖,一路走,一路点,拐入了道观。

明明是倾盆大雨,他身上却没有湿润半点,宛如身上有一层看不见的护盾,将雨水隔绝在外。

但事实上,根本没有劲气涌动的气息。

“下雨了。”

瞎子平静的道:“能否让老朽避避雨?”

“避无可避。”

徐逸同样平静的回答:“这雨,是该来的。”

瞎子拱手一礼:“不侵万物,只淋一人。”

徐逸微笑,笑容里夹杂着一抹显而易见的霸道:“那你惨了,会被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