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代王者的对视,一股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寒风猎猎,白雪席卷之上,在场所有人的心神,都如同被一只大手压着,喘不过气来。
就连红叶,也都呼吸显得急促,一双眼眸竟然不敢直视此刻的北王,脊梁都不经意的弯了几分。
煌煌天威,只有齐天人,能挺胸抬头,傲立天下。
良久,沈卓和徐逸,同时气势一收。
寒风停歇,雪花洋洋洒洒飘落,令人窒息的威严,消失无踪。
“徐牧天,见过北王。”
徐逸抬手抱拳,微微欠身,一字一顿。
“徐牧天……”
沈卓眼中有笑意,朗声道:“本王该以何等规格迎你?”
徐逸平静开口:“北王觉得该如何?”
“哈哈哈哈……”
沈卓大笑,笑声里满含兴趣。
笑罢,他一挥手,道:“虽是客随主便,但眼下贵客上门,本王自然要听听贵客的意见,若贵客不喜声张,自然可随本王前去王府。”
顿了下,他才又道:“若贵客想要风光,本王可让北境将士,为贵客三呼。”
徐逸眼神闪烁片刻,微笑道:“这是北方。”
“哈哈哈……”
沈卓再度放声大笑,笑声充满铿锵。
双手渐渐抬起,抱拳,沈卓郑重道:“沈卓,见过徐牧天。请!”
“请!”
徐逸微笑回应。
沈卓抬眼直视,视线落在了红叶身上。
“红叶将军,远道而来,请上车。”
“谢北王。”
红叶恭敬行礼,身形一跃,站上了金龙车旁,与如钢枪一般站在侧位的北王亲卫,站在一起。
金龙车朝北境王府出发。
一轮骄阳悬挂在天际,散发出冰冷的光芒。
白雪皑皑,便披上金装,散出冷冽杀伐的气息。
“南王,久闻大名,今天第一次见,沈某佩服。”沈卓主动开口道。
徐逸便笑着回答:“不曾提前告知,轻装北上,还请北王莫怪,北王气壮山河,护佑天龙北境多年,敌国一步不敢踏前,有北王,是天龙之福。”
“哈哈,南王能来北境,北境才沐浴骄阳下,蓬荜生辉,又何必吹捧我这前浪?江山代有人才,各领风骚,南王为百将之首,天龙有南王,何其幸运,本王老了,雄心不再,只竭尽全力,护一方安危。”
“北王太过自谦了,您十四岁从戎,二十六岁封王,北曌战神威名震慑四方,天龙有如今的强盛北王居功至伟。”
“哈哈哈……本王征战沙场至今三十四载,累了,也倦了,天龙的未来,该由南王这般的天骄来守护。”
阳光透过车窗,洒落在沈卓的脸上。
徐逸微笑中,眼中流露些许敬意。
徐逸被封南疆之王,却不是天王。
东海、西原两区之主,也被封王,却依旧不是天王。
唯一的天王,始终只有沈卓。
“北王,我二人就不要再互相吹捧了,不如看看风景,可好?”
“哈哈哈,好,是该好好看看风景,南疆可难以看到雪啊。”
二人不再有交谈,彼此将目光放在窗外。
冰雪天地中,白净带着金黄,如一张绝世的画卷。
北境王府,占地极大。
王府内不见有雪,反而假山流水,绿叶红花,层次分明。
在寒冬之境,竟然透着春意。
大殿中,宴会将起。
北境一众高层将领,悉数在场。
连被红叶打败过的天怒天煞等副将领,也都立在殿下。
“拜见我王!参见南王!”
当沈卓带着徐逸踏入时,声震如雷,一干将领全都单膝跪地抱拳。
红叶跟在徐逸身后,也一起跟着跪拜了下去。
“北王,这……”徐逸眉头微皱。
“南王不用担心,在我王府之中,尽是可信之人,这场宴会,专为南王。”沈卓笑着示意徐逸入座。
徐逸想了想,心中对沈卓的佩服,又多了几分。
他虽然是南疆之王,但若论对南疆的掌控,却还是有些欠缺,不如沈卓。
南北双王汇聚,本该平起平坐。
但这里始终是北境,是沈卓的地盘,所以他居高位,徐逸稍次,落在右手第一个席位。
红叶紧挨徐逸坐下,左手第一个席位却是空着。
“南王来我北境,却因小女顽劣,多有得罪,请南王恕罪。”沈卓朝徐逸举杯。
徐逸端起酒杯,也不说话,遥遥与沈卓一对,然后仰头喝下。
全场目光都汇聚在徐逸身上。
北境的将领们,眼中好奇之色很浓。
二十五岁的徐逸,是否真如传说中那样厉害?
“看来南王依旧不太高兴,那就只能让小女亲自出来赔礼道歉了,笑君,还不出来?”沈卓大声喝道。
殿门前,一袭倩影出现。
她长发如瀑布一般随意披在身后,穿一袭轻纱,莲步款款。
此时,她走入殿中,红润的唇角勾着一缕沁人心脾的笑意,小家碧玉般,温柔可人,透着贤淑和温婉的气息。
“沈笑君,见过南王。”
沈笑君朝徐逸微微弯腰行礼,起身后,那双桃花潭一般的眼眸,便直直的盯着徐逸看。
最上方,沈卓嘴角抽搐,不由抚额。
殿中北境的一干将领,也都低头,脸色古怪。
红叶感受到了威胁。
她对自己一直挺自信,无论容貌还是身段。
但现在,如芒在背。
南红叶,北笑君,比较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