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百川抿唇没有说话,双手作揖稍弯了弯腰:“母后好生歇着,我还有些旁的事情要忙,哪日得了空儿再来皇宫里瞧母后。”
皇后稍稍点头,一双眼睛里带着慈爱,仿佛是看待极其疼爱的孩子,“去吧。”
慕百川转身离开,只是背影却略显僵硬。
他刚想要查看真相皇后就得了消息赶了过来,是巧合还是……别有用心?
心里一面想着又摇了摇头,他不愿意去怀疑这个小时候填充了他太多空白的长辈。
子他丧母之后性格变得极其孤僻,兄弟姐妹向来不爱和他一起玩儿,那些嫔妃也不愿和他有过多接触,只有皇后比母妃在时更加的疼爱他,不论发生什么也从来都是护着他。
看着慕百川离开的背影雍容华贵的女人眼睛里的慈爱全无,所散发出来的冰冷和方才判若两人。
“宣太子,就说本宫有要事要同太子商议。”
在慕子辰来之前皇后早就遣散了宫人,偌大的凤羽殿空无一人。
慕子辰行礼,却遮掩不住眼睛里的不屑,“不知母后特意找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皇后掀开朦胧的帷幔风韵丝毫不减,“睿王方才来了皇宫在调查当年的真相,如果这件事情真的让他发现了端倪,恐怕你这太子之位……”
后面的话没有必要说得太明白,二人皆是心知肚明。
慕子辰低头,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杀机。
又是慕百川,他讨厌极了慕百川自命不凡,似乎不管什么事情都不会紊乱他的情绪,可是眼下还不是动手的最好时机。
“只是现在可否太操之过急了一些,之前派出去的人无一人生还,若是短时间内再动手,怕是会露出马脚。”
前些日子他们失败的彻底,要不是因为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怕眼下他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现在慕百川正是防备深的时候,说不准他们早就有了计谋,等着他们中计。
皇后一双历经风霜的眼睛最是动人,不缓不急的言语如同诉说着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现在皇上心中最心仪的太子人选便是睿王,眼下睿王又和金国公主联姻,无异于又多了左膀右臂,太子若是不急,这登基大典不知本宫可否有幸瞧上一眼。”
慕子辰一只手紧紧的攥在一起,他就知道父皇从来都不曾信任过他,无论是战功还是智谋他不比慕百川差一分,凭什么他堂堂太子,要受到如此不公的对待。
“母后放心,登基大典定然不会少了母后。”
苏锦绣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躺在太师椅上实属无聊,这些日子清净不少,就连皇甫嵩的衙门这些天也格外的太平,一连几日不见他出现在王府了。
慕百川背着手逆光看着眯着眼睛的女子,苏锦绣睁开眼睛立马端正了坐姿,紧着问:“如何了,你去皇宫里可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慕百川一大早就去了皇宫,原本她是想跟着一起去的,可是又觉得皇宫那种见个人就要跪一次的地方实在不适合她,也只好作罢。
慕百川坐在对面,倒了一杯茶,茶香溢满整个院子,“不怎么样。”
苏锦绣瞪大眼睛,等了好久也没有再等到慕百川的下一句话,心中郁结又追问:“可是时间太长了那些蛛丝马迹难以发现?”
慕百川不急不慢地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抬起眼来并不准备隐瞒什么,“不是,我刚要仔细查看皇后便赶了过来,宽慰了我几句,我不忍她一同难过,先行回了府上。”
苏锦绣呕血,这是什么理由?他到底还要不要知道当年的真相了,看着蛮精明的一个人,不曾想居然是个猪队友。
可是,为什么皇后出现的这么巧?
苏锦绣凝眉,“皇后为什么会得知你在查当年的事情?你可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皇后并非是那般苟且之人。”
慕百川脸色有些阴沉,下意识的为皇后开脱。
皇后是除了母妃之外唯一能够让他信服的人,对于他来说更是第二个母亲,天下父母哪里有不为儿女好的,他对于皇后的妥协甚至超过皇帝。他不想自己寒了皇后的心,也不愿意让别人去怀疑她。
苏锦绣摇了摇头,总是觉得此事太过于蹊跷,她从来都不曾和皇后接触过,只是她心里却明白,能够坐在皇后的这个位子上,定然是有些手段的。
只是慕百川不愿意提及这样的事情,她自然也不会愚蠢到往枪口上去撞。
“那你准备怎么办?”
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越早发现线索越好,此事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即便是她可以验尸验证死者死亡的真相也验不出来到底是谁想要加害她啊。
就算是在现代有那些高科技的辅助还有许多的冤案一辈子翻不了案,更何况在这个凡事只靠猜测的地方。
慕百川脸色变得凝重了些,“待什么时候得了空儿我再去一趟皇宫。”
苏锦绣点了点头,不说话。此次有皇后拦截,怎得知道下次皇后不会再一次出现?
二人都没有再说话,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苏锦绣懒洋洋的伸了个拦腰,“时候不早了,王爷不早些回去歇着吗?”
慕百川眼神里带着些复杂看向了苏锦绣,起身没有再多留。
“王妃在想什么?”
用了晚饭花颜瞧着苏锦绣手里的戏本,字都是拿倒了的,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拿了些蜜饯放在她面前。
“花颜,你可知皇后待王爷如何?”
今儿个她提及皇后不好时慕百川瞬间就变了脸色,好像是炸了毛的猫一样。
“王府有所不知,王爷自幼丧母,在皇宫之中也是多亏了有皇后娘娘处处庇佑,待王爷如亲子,所以王爷对皇后娘娘格外袒护。这啊,可是大商人尽皆知的呢。”
苏锦绣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如此说来那皇后倒是没有什么恶意了,许是知道慕百川今儿个进了皇宫怕他触景伤怀。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谁还没个底线,等哪日得了空儿跟他道个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