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海,你——”

沈君瑜看着萧海、难以置信。

哪里想得到,让她对萧海无比感激,甚至答应嫁给他的这件事,是萧海自导自演的一出大戏?

“君瑜……你听我解释……我……我是因为太喜欢你啊。”

“你还记得吗,你跟苏伯母刚搬回银杏巷子,我三天两头寻你说话,你却根本不理我,我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

萧海大叫。

表情沉痛。

“逼不得已?你知不知道,我跟妈妈,真的差点自杀了?往我家泼油漆,放死老鼠和死蛇,那些地痞流氓,三天两头来骚扰我跟妈妈,这些事情,居然都你干出来的?”

沈君瑜摇了摇头:“萧海,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甘心嫁给你?!”

她扯下胸前戴着的婚花,砸在萧海的脸上,便捂着脸跑出大礼堂。

“君瑜,你听我解释啊——”

萧海还想去追。

高长恭上前,将他拦住。

“大兄弟,你还是努力想想,怎么跟我家先生解释吧。”

此话一出,萧海脸色煞白,浑身颤栗。

“丫头……”

苏兰满脸焦急,怕沈君瑜会出什么事。

“红叶,陪我义母出去,找到我妹妹。”

李策吩咐。

“遵命。”

商红叶领命,搀扶着苏兰,追着沈君瑜,出了酒店。

……

今儿这婚,肯定结不成了。

怎么收尾,就得天策少帅说了算。

所有人,都看着李策,大气不敢多喘。

“诸位,我今天出门忘了吃早饭,现在肚子很饿。”

李策缓缓开口。

这话,所有人都没有听懂。

好在有人负责翻译。

高长恭笑道:“哇哦,各位叔叔伯伯,婶婶阿姨,大兄弟小姐姐,你们要倒霉了,我家先生肚子饿时,心情通常会很差,他心情差时,可就没有平时那么宽厚。”

“当然,对你们这群货色,我家先生也没必要展示他的宽厚。”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战战兢兢。

其中又以韩翠、萧海、陈佳佳、韩磊、钱谦同、陈师爷这些人为甚。

因为他们方才得罪李策,得罪最狠。

“陈师爷——”

再次出乎众人意料。

李策最先叫的,既不是萧家人,也不是陈佳佳和韩磊这俩造谣的,而是陈济这个刑名师爷。

“大都督,大都督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一时糊涂……”

陈济直接吓绥,毫不犹豫跪在地上,涕泪横流,磕头求饶。

“帝国律法,光是刑部就有八千多条,我是记不住的,不过像你这种刑名师爷,吃得便是这碗饭,肯定是倒背如流。”

李策看着陈济。

陈济结巴道:“启禀大都督,草民……对刑部律法,确实算得上精通。”

他是吏,在李策面前,连下官、卑职都不敢自称,而只敢称草民。

李策浅笑道:“那你跟我说说,大庭广众,言语辱骂本帅,是什么罪名?”

陈济回道:“启禀……启禀大都督,最轻都是掌嘴八十,重则……重则当庭杖毙。”

李策淡淡道:“本督虽说此刻心情不好,却也不是好用重刑之人,那便重轻发落。”

高长恭目光幽冷,逡巡一周,冷冷道:“大家伙儿都听到了么,方才凡是谩骂过我家先生的,都自觉一点,出来自己掌嘴八十。若我发现谁不老实,想蒙混过关,或掌得轻了,小太爷不介意将他当庭杖毙。”

此话一出,那些方才谩骂侮辱李策的人,哪里还敢犹豫,全都站了出来。

“少帅,草民知罪!”

便开始狂扇自己耳刮子,一个比一个用力。

陈济倒是自觉,也开始狂扇自己耳刮子。

连钱谦同这个德州知府,也抬起手,颤颤巍巍的,往自己脸上抽巴掌。

在普通人眼里,他是红顶加身的堂堂府尊。

但在天策少帅面前,他算什么?

蚂蚱?

蝼蚁?

蚍蜉?

总之少帅有多伟大,他就有多渺小。

钱翠、萧海、陈佳佳、韩磊等人,也想往自己脸上抽耳刮子,却被高长恭制止。

“急什么,你们的罪名,又岂是辱骂我家先生那么简单?”

钱翠、萧海、陈佳佳、韩磊等人,自然脸色煞白,都有种要尿尿的冲动。

大概半刻钟,八十个耳刮子,终于抽完。

关乎自己小命,哪有人敢浑水摸鱼、蒙混过关?

都拿出了吃奶的力气,抬眼望去,个个脸颊都是肿胀不堪,成了猪脸。

却又全都跪在地上山呼道:“草民……谢少帅不杀之恩!”

吐词大抵含混不清,却全都发自肺腑,真心实意的感激。

那可是天策少帅。

行走在人间的天神!

凡人亵渎神明,能以区区掌嘴,就算责罚。

那是神明开恩,不跟他们这些蝼蚁一般见识。

雷霆雨露,都是天恩。

“钱师爷,本帅再问你,造谣污蔑本帅,坏我名节,再加上极度侮辱本帅,两罪并罚,以本朝律法,又该是什么责罚?”

李策又问陈济。

陈济道:“启禀大都督……此等大罪,轻则砍头,重则满门抄斩!”

陈佳佳和韩磊听着,面如死灰,直接便跪在地上。

韩磊哀嚎道:“少帅,少帅饶命!”

陈佳佳跪着爬到李策面前,像条母狗般哀求道:“少帅,我们还是邻居,您忘了么?小时候我们还一起玩过的……求求您,您念念旧情……”

“我这人最念旧情。”

李策笑道。

陈佳佳舒了口气。

看来捡回来了一条命?

韩磊也松了口气。

活罪肯定难免,但至少能留住性命。

李策接着说道:“那便重轻发落。小高——”

“先生。”

高长恭跨前一步。

“老听你说你家世代杀猪,真的假的,会剁骨切肉吗?”

李策笑问。

“先生,那肯定会,祖传的手艺,不能丢。”

“想来……这剁猪跟剁人,也没太大区别吧?”

“就我个人的体会,差别不大,剁人还要简单些。”

高长恭浅浅笑道。

这世上或许会有取错的名字,却绝不会有取错的外号。

兰陵小太爷绰号“人屠”,剁人指不定比剁猪都要麻溜许多。

李策温润一笑,摆手吩咐:“那把这两人拖进去,剁了。”

韩磊,“……”

陈佳佳,“……”

剁了?

怎么剁?!

被当成案板上的猪一样剁?

但是甭管怎么剁,他们的结局都已经注定。

死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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