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厅待了片刻,平复了心情,傅衍之起身直接去二楼。
“傅先生,夜宵待会儿我给你端上来吗?”佣人叫住他,等待指示。
男人没有回头,继续往上走,“不用了,没胃口,有空你把二楼打扫一下。”
傅衍之去了书房,准备继续处理今天没处理完的工作,开了电脑,又拿出文件来看。
良久他蹙着眉把文件甩在桌上,沉着俊脸,猛的站起身,突然把桌上的东西都扫落在地,又抓起一个烟灰缸砸了出去。
“砰”烟灰缸砸在书房门口,发出重重的响声。
“啪啪啪……”很有节奏的鼓掌声,声音的主人从门后出现。
来人是傅衍之的好友宁子琛,和傅衍之的清冷不同,他脸上总是挂着痞子般的笑容,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
“难得啊难得,我们的傅少也有暴怒的时候,今天真是不虚此行,能看到你暴躁失控的画面,我怎么觉得心情特别愉悦?”
“大半夜跑来,有什么事。”傅衍之平复下心情,目光冷厥的令人心寒。
宁子琛有些怂,往后退了一步,举手作投降状,“别生气啊,我的傅少爷,开个玩笑,你别这么盯着我啊!”
“到底什么事!”傅衍之面无表情,此刻的耐心早已被人磨光,此刻能平静下来还是因为宁子琛突然冲出来捣乱……
“哇!我找你还需要什么理由?我刚从国外回来,太久没见,想你了。”宁子琛夸张的捂住胸口,一副受伤颇重的神情。
傅衍之没理他,这家伙三天二头满世界的跑,没个正形,还爱演,嘴又贫,特别欠揍。
想到“演”这个字,他又想到了不知跑到哪去了的某人,胸口莫名又是一阵郁闷。
“喂,这么冷漠?好歹我帮了你一个大忙,你不该表示一下,请我吃个饭或出去喝一杯也行。”宁子琛厚脸皮的走过来,还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
被傅衍之一瞥,又很快缩回手,他差点忘这人最讨厌别人碰他。
正要说点什么解释一下,外面一阵女人的尖叫:“啊……”
两人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往外跑,尖叫声是从公用浴室传来的,他们刚出去,就见佣人从里面慌慌张张的出来。
看见傅衍之,佣人马上走过来,语无伦次的解释:“傅,傅先生,浴室有个女人,不知是死是活,吓死我了,您快……快……去看看吧……”
佣人话音未落,傅衍之已经大步跨过去,看到浴室里趴着的女人,他脸更加阴沉了,他找了半天的人居然就趴在浴室,她想干嘛?
“裴知鱼你给我起来,别装死!”
他认为她又在演苦肉计,他总是以为她在演。
“快起来,现在换套路准备演尸体?”傅衍之见她没反应,用脚试探着踢了几下。
但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他蹙着眉,又想踢她。
这时宁子琛也进来了,他走过去蹲下身,伸手探了探裴知鱼的鼻息,又用手指碰了下她的侧脸。
之后他脸色严肃的站起身,“衍之她发烧了,我刚才看了下,很烫。”
“发烧?”傅衍之蹙眉,很不情愿的蹲下身把人抱起来,将她置放在了杂货间。
把人抱到床上后,傅衍之叫来佣人,“你马上把她身上的湿衣服换掉。”
说着,他兀自一人去外面打电话了,准备把私人医生喊来,一开始那边没有人接,他烦躁的来回跺着步,重新再拨。
这次有人接了,但私人医生告诉他,自已不在阳城,没办法赶过来。
“你可以滚了!”低吼一声,他恼火的挂了电话。
要不是不想让外界发现“裴知夏”长满疹子的脸,让人以为她毁容了,他用得着这么憋屈,不能直接去医院,只能找私人医生过来。
都怪下午那个记者,提什么毁容的事,根本没这会回事好吗?
但是谣言可畏,他不想再生出更多事端,医院是不能去的,只能想别的办法。
回到裴知鱼的房间,傅衍之更加犯愁了,床上的人面色真的很难看,又肿又丑,还病着。
“先降温吧。”他似是在自言自语。
宁子琛以为在问他,理所当然的点头,“对啊,最好给她量一下体温,如果她烧到了四十度,再这样下去,不死也该傻了。”
“来人,去拿温度计,再打一盆温水过来给她降温。”傅衍之想喊佣人过来。
“呃,我以为医生会过来,就让佣人别上来了,她可能去睡了。”宁子琛心虚摸摸鄙尖,不敢与他对视。
傅衍之咬牙,“那就你去,马上。”
某个过来讨请客的人,就这样被当佣人奴役了。
其实宁子琛是知道裴子鱼替身裴知夏的事的,当初把人弄来时,他还在一旁帮忙来着,刚才他说帮了傅衍之大忙,说的就是这事。
所以他才会想着打发走佣人,是怕他和傅衍之说话,被佣人察觉到什么,不过,他的用心,好像有些多余了,某人根本不在乎。
等宁子琛打了温水过来,傅衍之拿着温度计,笨掘的给裴知鱼量体温,放好温度计,又两手僵的拧着帕子。
然后放在她额头敷着。
如此反复做了几次,昏迷着的人突然又嘟囔着什么,仔细一听,是在喊人。
“苏嫣……别走,救我,苏嫣……救我……”
听清她的呓语,傅衍之脸色铁青,怒从心来,他瞪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
裴知鱼,你好样的,还想找人来救你,也不看看有没有这个能力,先自保再说吧!
他一甩手想起身,骨节分明的手指,却被一只滚烫的小手紧紧抓住,紧的他想甩开都不能。
“别走……我害怕……别走……”
然后他魔怔了般,居然真的就不动了。
宁子琛:“……”
“你不会,当真了吧?她只是个替身,难道你想将错就错,就这么和她凑一对……你不会爱上她了吧?”
傅衍之转身阴鹜着脸,“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