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扬故作认真道:“前辈想多了,晚辈岂敢有将您一军的意思呢!”

“当真没有?”老者皱眉道。

“当真没有。”云扬笑了笑说道。

“既然没有的话,那咱们还是按照之前的规矩,你喝酒,老夫喝茶。”老者笑呵呵的说道。

云扬点了点头道:“可以,前辈喝茶,晚辈喝酒,咱们不谈诗词。”

老者皱了皱眉道:“小子,这是老夫的地盘,俗话说,客随主便,老夫想要聊啥,那是老夫的权利。”

“前辈,您这可是有些强人所难了?”云扬淡然说道。

老者似笑非笑道:“老夫就是强人所难了,那又如何?”

云扬想了一下道:“行吧!既然如此,那晚辈就遵从前辈的意思。”

“这还差不多,来,喝酒。”老者说话完之后,端起茶杯,慢慢的品了一口。

云扬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小子,你这酒喝的架势,很像你师父嘛,你师父喝酒也是这么爽快。”老者笑呵呵的说道。

云扬摆了摆手道:“前辈过奖了,晚辈跟家师比起来,差的远了。”

“小子,不必谦虚,艳儿,给这小子再满上一杯。”老者笑着说道。

胡艳躬身倒酒,云扬也不推辞,只是无意间看到胡艳胸前的深沟之后,云扬有些心悸而已。

“小子,美酒下肚,不如陪老夫填上一首闲词如何?”

“前辈刚才说客随主便,还是前辈先来吧?”云扬平复了一下心绪说道。

老者摇了摇纸扇道:“可以,那老夫就献丑了,咱们就先来一首《满江红》如何?”

“前辈请。”云扬笑了笑说道。

老者想了一下道:“

倚望中原,

平南渡,关山半壁。

呜咽咽,草丘颠覆,

帝王功绩。

月色秋生遗万里,

伤残临败兵戈弃。

野苍茫,白骨葬黄昏,

秃风寂。

兴亡冢,

成败必。

相对问,

无归计。

奈辕门一战,

杳无声迹。

硝火封台金马掌,

扬旌洒血狼烟密。

千古恨,一戟入霄云,

长蛇毙。”

老者吟完之后,颇为得意的笑了笑道:“小子,以为如何?”

云扬端起酒杯又干了一杯之后,笑了笑道:“晚辈以为,不咋地!”

“小子,你这话何意?”老者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问道。

云扬心道:我墨师父说这老头叫杨出律,看来这话有些抬举他了,这老头不但填词出律,甚至连韵都出了!这……这简直就是信口胡邹了,好在一般人听着还算押韵。

“小子,你想什么呢?老夫在问你话呢。”老者杨出律沉声说道。

云扬笑了笑道:“前辈,您这首《满江红》总体来说,胸怀意境尚可,格律方面倒也没什么大问题,可惜……”

“可惜什么?”

“恕晚辈直言,这首《满江红》双调九十三字,上段八句四仄韵,前辈错了一韵,下段十句五仄韵,前辈错了两韵,所以,韵部错误的情况下,再好的诗词,也没什么意思了!”

“胡说!黄口小儿,你懂不懂什么叫诗词?竟敢轻视于我?”云扬话音刚落,杨出律就怒斥起来。

云扬笑了笑道:“前辈,晚辈只不过是就事论事,绝无对前辈不敬之心。”

“明目张胆的指责老夫韵部有错,还敢说没有轻视之心?”杨出律怒声质问。

一旁的胡艳看的有些担心,因为她知道,她们院主已经动怒了,如果云扬再继续刺激院主的话,后果绝对会很严重。

可是,眼下这种情况,胡艳根本不敢插嘴,所以,只能希望云扬适可而止,别再继续和院主争执了。

云扬笑了笑道:“前辈,晚辈想问一下,前辈刚刚所作《满江红》是古词还是现代诗歌?”

“废话,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古词。”杨出律沉声道。

云扬点了点头道:“好,既然是古词,那晚辈想再问一句,不遵循韵律的诗词,还能算是古诗词吗?”

“老夫向来讲究的是诗词意境,只要意境好,什么狗屁韵律,老夫根本不在乎!”杨出律自以为是的说道。

云扬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前辈干脆随便胡诌几句就是了,九十三字的框框和格式也不用要了,如此岂不更显个性不羁?”

“你……你放肆!”杨出律手里的茶杯,随着他最后一个字落下,瞬间也化为齑粉。

云扬不以为然,依旧笑道:“前辈勿要动怒,晚辈并无冒犯之意,还是那句话,晚辈只是就事论事而已,绝无对前辈不敬之意。”

“好!既然如此,那你也来一阕《满江红》,若有出律落韵之处,又当如何?”杨出律沉声说道。

云扬淡然笑了笑道:“晚辈虽然不才,不过韵律方面,还不至于出错。”

“你……”杨出律真是有了一掌拍死云扬的心思了,只不过碍于云扬是墨天的徒弟,所以,这才暂时压制了心头的怒火,道:“老夫问你,若是出律落韵,又当如何?”

“任凭前辈责罚。”云扬淡然说道。

“好,这可是你小子自己说的,到时候可别说老夫以大欺小。”杨出律冷冷的笑了笑说道。

云扬淡然道:“若有错误,前辈责罚,晚辈绝无怨言。”

“废话少说,请吧!”杨出律催促道。

云扬想了一下道:“

笑看长河,

波涛滚,倾盆雨落。

望苍穹,漫天雷动,

劲风狂掠。

半世沉浮谁与共,

长歌一曲空哀乐。

竟叫它,岁月囫囵过,

图斟酌。

流水去,

舟难泊。

芦隐处,

莺啼弱。

岸堤残柳摆,

尽显秋幕。

遥想当年鱼跃志,

青丝华发心斑驳。

暮色里,羁思阻归程,

难求索!”

云扬一首《满江红》作罢,不止萧玉箫和韩冰有些惊诧,就连胡艳和杨出律,也是有些目瞪口呆,毕竟填词的难度,可是要大于作诗的。

“小子,这……这不是你抄袭别人的吧?”杨出律有些不愿相信这是云扬现场发挥的原作。

云扬笑了笑道:“前辈,小小诗词,晚辈还不至于厚颜无耻的拿别人的东西来糊弄前辈,何况,前辈阅历深厚,又岂是晚辈能够蒙骗的?”

杨出律冷哼了一声道:“谅你也不敢糊弄老夫!”

云扬笑了笑,转而对胡艳道:“胡姑娘,前辈的茶杯碎了,劳烦胡姑娘给前辈换个杯子用茶吧?”

“额……是是是!”胡艳缓过神来,赶忙给杨出律取个杯子重新倒上了茶水。

“前辈,干杯!”云扬说完之后,举杯又是一饮而尽。

杨出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想了一下道:“小子,老夫还要跟你再比一次。”

“还要填词吗?”

云扬说话间,放下酒杯,胡艳再次躬身倒酒,云扬不由得又撇了一眼胡艳的迷人之处。

杨出律点了点头道:“不错,不过这次老夫要增加一些难度。”

云扬笑了笑道:“难度不难度的无所谓,关键是,晚辈实在没兴趣了!”

“这次咱们赌输赢。”杨出律沉声说道。

“赌输赢?”云扬想了一下道:“输了如何?赢了又如何?”

“老夫若是赢了,你小子必须留在我这天书院扫地三年。”杨出律笑了笑说道。

云扬想了一下道:“如果前辈要是输了呢?”

“输了?”杨出律想了一下道:“如果老夫要是输了,你小子可以随便提一个要求,老夫一定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