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义名份和争取民心的口号都有了,剩下的便是实际行动,干痛快嘴是不行的,何苦必须做点实际行动出来。哪怕是没啥意义做个秀,只要何苦做出了行动,把口号落到实处,唐王和鲁王那些什么亲提六师恢复神京的虚招子,便会全部变成笑话。

第二天一早信藩朝会,一众大臣便见到了惊人的一幕,何苦没戴帽子,关键是他的发髻没有了,何苦梳着个帅气的三七分出现在了众臣的面前。大伙儿全都傻了,中国人是最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的,断发可是古时处罚罪犯的刑罚,达官贵人断发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江南各地反清,便是因为清军要他们剃发,何苦又是要闹哪样啊?他虽然没剃小光头,但剩下的也不多了。难道信王睡了一宿有点发蒙,竟然有了降清的心思不成。

“殿下您……”戴宪明身为首辅不得不站出来,但他实在不知该如何询问。

“戴相是说我的头发吧!我昨晚剪的,今天特意没戴帽子来给你们看看。”何苦笑嘻嘻的,好像浑然没有当作一回事。

“殿下何以要断发啊?”何苦这披发的造型,在读书人看来就是蛮夷了,戴宪明实在理解不了何苦要闹那样。

“我大明一年之内,两京相继沦陷,烈皇殉国,皇兄北狩,我身为大明藩王,救护不及,独善自身,实为一行大罪。故我断发代首,以恕罪衍,以明心志,立誓要收复两京,迎回皇兄,重振大明!”何苦的理由相当的冠冕堂皇。

“臣等万死!”所谓主辱臣死,何苦都断发了,戴宪明等众臣只能免冠跪地谢罪。

“是啊!我是有罪之人,诸位臣工为我僚属,亦当与我同罪。军机处便草拟个诏命出来吧!凡我信藩在籍、在役文武官员、将佐兵士,除女子外,一律问罪,皆处以断发之刑,皇纲不振,不可蓄发!士民人等,知耻断发者,予以褒奖,不愿断发者也不强求!”何苦不仅自己要剪头发,但凡拿他工资的,都得陪他一起剪头发。

“殿下,您何苦呢!”戴宪明觉得这事特别没味,虽然能算是一场政治秀,但是这剪头发,真心挺让大伙儿抵触的。

何苦早八百年就谋划过剪头发这事,因为他早就受够了长发飘飘的麻烦。这发髻可是很不舒服,夏天酷热,日常打理极为麻烦,而且头发长了睡觉总压着,何苦早就受不了了。何苦曾经大力宣扬过短发的好处,什么日常打理方便,工作时候不碍事,有利于个人卫生等等,可是根本没有人相应。因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这根深蒂固的挂念,他根本就撼动不了。

今天何苦可是逮着理了,借着处罚自己的由头,何苦可以把信藩官面上所有人的头发都给剪了。短短一年时间,大明丢了两个皇帝,还搭进去一个监国,吃着国家俸禄的人,哪个敢说自己没罪,小惩大诫,剪个头发,不接受也得接受。至于民间,何苦就不搞断发令了,不然也得像多尔衮一样,弄自己一身麻烦。可是有官家带头,民间很快就会跟上来,就像何苦前期推广紧身服饰一样。

何苦没强迫百姓都穿量体裁衣的衣服,但是官面上都穿了,这潮流也就兴起来了。初而官员,续而豪门,最后便是全民普及,习惯便会成自然。而且头发和衣物一样,是真的方便大伙儿生活的事,短发时间长了,谁也受不了梳发髻。

“戴相,我们要知耻而后勇!让信藩上下都牢记两京沦陷,两代君王蒙难的耻辱吧!”何苦笑的特别奸诈。

“臣等领命!”看着何苦得意的笑,一众大臣只能无奈的接受,谁让他们领何苦工资来着。

如果何苦是突然提出来,大伙儿肯定接受不了,封驳何苦诏命是肯定的。但是剪头发这事,何苦已经磨叽了好长时间了,大伙儿心里都有了准备,也从报纸上知道了许多个人卫生方面的好处,何苦这次又搞了个大道理出来,大伙儿只能遂了何苦的心愿。而且大伙儿心里明镜一样,官员们剪头发之后,报纸上肯定玩命的忽悠,用不了多久,民间也会跟上来,他们也不会显得特别另类。

“昨日商议檄文,曾提到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一句。我回宫与太妃、王妃商议之后,觉得不仅不应分老幼,也不应分男女,人人皆有抗敌之责。太妃和王妃愿意带头做个表率,率先放足,皇明一日不复,她们一日不裹脚。”何苦忽然说起了亲妈和老婆的私密事情。

“殿下,您还要干嘛?”戴宪明和朱沃等人马上反应过来部队,何苦这是研究完了男人的脑袋,又开始打女人脚丫的主意了。

关于缠足这事,何苦之前也和在朝的众臣磨叽过,觉得裹脚是对女性的催促,而且不利于生产建设,想要颁布法令禁止缠足。大臣们自然不会同意何苦这种变态的想法,女人裹脚那是极为私密的事情,官府连这事也管,这不是没事找抽嘛!尤其是一众饱学之士,想起大脚婆娘,便是周身一阵恶寒,自然连续数次把何苦给怼了回去。不成想这次何苦抬了个天大的道理出来,然后又干起了这心理变态的勾当,他们也是真没辙啊!戴宪明、朱沃等人也纳了闷了,何氏与王玉璇都是大家闺秀出身,何苦是怎么忽悠她们同意放足的呢!

“干什么?支援救国抗敌啊!女人不能上阵杀敌,但她们可以生产建设支援国家呀!缠着小脚能干什么,所以必需放足,把脚养好了,她们干活才方便呀!”何苦是真心理解不了,为什么这些人都喜欢小脚,他也没法说小脚恶心不好看,所以只能用建设来说事。

“纺织行业和食品加工行业需要大量的女工,不是一直有人吵嚷说女人不能抛头露面,又有人畏惧机器不敢干活吗?我今天就在报纸上发表声明,太妃和王妃养好脚之后,便会到各食品加工厂和纺织厂的车间去工作。”何苦是拼了,老妈和老婆他全都舍了。

“殿下,臣等……”戴宪明敢赌脑袋的,何苦才不会只折腾自己家里人,他们在朝的这些人,谁也别想跑了。

“这事不强迫啊!我号召大家信藩官民人等积极响应,也希望在朝臣工家里的女眷能和太妃、王妃一起做万民表率,但是没有法令,也绝不强迫,全凭大伙儿自愿,看个人的觉悟啦!”何苦耷拉个眼皮斜个嘴,一脸的流氓相,谁不去我记恨谁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臣等在朝为官,忠于职守,自然响应殿下号召!”戴宪明带着一众大臣,咬着牙应承了下来。他们也是没办法啊!不响应信王号召,政治觉悟低,那以后也就不用混了。

“臣今日回家便让全家女眷放足,随时陪同太妃、王妃去工厂劳作。”众臣全都如丧考妣,唯有资深老光棍朱沃满面红光,还起了个高调。这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没老婆也没女儿,完全无所谓。所谓的女眷,就是他家里的仆人,随便怎么折腾都行。

“厚野先生真乃我信藩柱石,人臣表率啊!大家都要向厚野先生学习!”何苦也知道朱沃是诚心犯坏,但他也要大力夸奖。

“谨遵殿下令喻!向朱相学习!”朱沃被所有朝臣怒目而视,大伙儿吃了他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