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党骂皇帝,编排朱由崧的事属实是没少干,南*京街面上关于朱由崧的谣言有一多半就是他们传的,他们心里有朱由崧是王八蛋的共识,可是这事没法在朝堂上说出来。面对何苦的质问,他们一个字也没法回答。因为答了便等于承认自己藐视君王,便是自己臣节有亏,何苦若再给他们罗织些罪名,他们就万劫不复了。

御座上的朱由崧见一向喋喋不休的东林党,全给何苦骂的哑了火,真是爽的都快吐沫子了。朱由崧自从坐上这个皇位,无一日不是生活在巨大的噪音当中,东林党这帮人全是玩双标的高手,怎么说他们都有理,这帮混蛋永远正确,可是烦死了朱由崧。但是东林党势大,又有杨涟、左光斗这么一帮光荣的先辈,朱由崧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吵架他们人多,特别会讲歪理,动手他们又能鼓动全天下一起骂你,说你宠幸奸佞迫害忠良,当真是无敌了。何苦今天可是给朱由崧出了一口恶气,素来吵架无敌的东林党,这次可是吃瘪了。

何苦的口才不算好,应变之才也不是东林党几个大佬的对手,他能吵赢东林党,是因为他找到了东林党的弱点。东林党这帮人自命清高,从来是以君子标榜自己,把自己当成了大明朝的道德模范,说话也是爱起高调,总是说一些大话空话。时间长了,东林党自己都习惯了,他们说的话,总是非常概略,他们也用这种办法获取了许多的利益。何苦则继承了天启的传统,老子不和你打嘴炮,咱们静下心来抠细节,把每个字都落实了,东林党就被动了。

“朝廷自有纲纪,一些文士自命不凡,仅凭着一点微末见识,在民间肆意胡言,蛊惑愚氓,这便是大罪!如今外敌猖獗,更是有许多卖国奸贼,假借评论时政散布谣言,乱我朝民心。所以臣弟请皇兄降旨,再次申明法纪,查有通敌卖国祸乱人心之辈,立即明正典刑,靖浮言、安人心!”东林党不敢吭声了,何苦便要把他的话落到实处。

“好!”朱由崧正是嗨皮的时候,所以答应的特别痛快。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信王要教唆陛下学周历王吗?”东林党们可算是又找到道理了,何苦要钳制言论自由,这事他们绝不能答应,不然今后他们还怎么闹事啊!

“孤王不是不让臣民说话,是要惩处蓄意散布谣言的卖国奸贼。有理有据之言,即便是抨击朝政,朝廷也会采纳,不仅不会处罚,还要予以褒奖。但是毫无根据,诽谤圣躬,扰乱民心之人,必须个个予以严惩!”何苦也知道,这条命令下发之后,肯定会有人借此打击异己,只要是说了他们不愿意听的,便会一顶大帽子扣过去。可是眼下的江南已经快控制不住了,各种胡说八道的谣言满天飞,若是不予以控制,民心散乱,国家就崩溃了。

卖国贼云云,则是何苦自己编出来的。向江南派遣奸细散布谣言,李自成没那个脑子,多尔衮没那个时间,谣言都是因为民众各种不满,自己弄出来的。但是这话没法这么说,一是禁绝本土谣言,没办法使用重典,二来也很难获得民众的支持,愿意相信谣言其实也是民众宣泄不满的一种方式。所以何苦必须虚构一个外敌出来,让民众相信散布谣言的都是叛徒,只有如此才能使用重刑立威,才能获得多数民众的支持。

“小弟所言不错,朕并非重新颁布律令,而是申明之前已有的律法,整肃纲纪!”朱由崧自然是极力的支持何苦,他也不是受虐狂,自然早就烦死了那些骂他的家伙。

朝堂上一番争论下来,东林党可谓是大败亏输,不但没吵赢何苦,还被何苦给教训了一顿。而且何苦还玩了一出狠的,想直接封死东林党控制舆论的通路。朱由崧非常开心,马世英又恢复了泥胎的状态,东林党可就抓瞎了,何苦的确是不好对付啊!

“信王殿下所言不无道理,但眼下骚乱已起,为了安靖民间,还是请信王殿下暂返藩地吧!”高弘图开始拿民变说事,这是最后的砝码了,即便嘴上占不到何苦的便宜,能不他弄走便好。只要何苦走了,朱由崧有好办法也推行不下去,民间舆论还是东林党的阵地。

“这个……”朱由崧又卡壳了,朝廷上吵嘴胜利他很开心,但是民间骚乱他实在是没办法。

“高阁老也是内阁重臣,这就是你处理问题的办法吗?一些卖国的秀才,蛊惑了一些愚氓闹事,你们便曲意退让迎合,朝廷的威信何在??江南诸公皆是如此理政的吗?难怪江南蓝袍大王猖獗,都是你们给惯出来的啊!”何苦又开始指责高弘图。

“仕子们出于公义而行,所做虽有偏激,但也是急公好义的忠直之举,信王何以诬之卖国!”高弘图自己就是扣帽子的高手,何苦想在他面前乱给别人扣帽子,自然是一眼便给看穿。

“急公好义?孤王还真得请高阁老给孤王好好解释一下了!孤王所处死的八人,皆是诬蔑毁谤君父的大逆不道之人,这些秀才抢夺他们的尸身,蛊惑民众闹事,声言要为他们鸣冤,这算是什么公义呢?到底是闯逆的公义?还是清虏的公义?我大明的仕子,都支持毁谤君父吗?他们是什么人?还是我大明的仕子吗?不是卖国贼,又是什么?”何苦厉声喝问高弘图,而且还是抠细节。

“骚乱已成,信王不肯避走,不知如何处理?”高弘图很想辩驳秀才们只是不明真相,但是昨日何苦与秀才的对话,已经传扬的人尽皆知,他实在是不好辩驳。这次房梁被何苦抢先给占领了,他咬住辱骂毁谤君父便是不忠,东林党实在说不出什么来,只能以实际问题为难何苦。

“好办!张启贵!”何苦对着高弘图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末将在!”张启贵也没资格上朝,但他是何苦的护卫近臣,所以也朱由崧安排他站在了护卫之中,何苦一叫他马上就站了出来。

“亲卫队立即出动,驱散暴乱民众,逮捕带头闹事的谋逆之人,如有暴力抗法之人,就地正法!今夜南*京宵禁,你带人连夜清查乱党,凡有煽动民众闹事者,大庭广众之下诽谤君父者,一律缉捕,严加勘问!”何苦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暴力镇压,而且他要借这个机会把南*京洗一遍。

“信王亲卫不足三千人,城内乱民却足有数万之多,南*京城池广大,怕是难以执行吧!”首辅马世英终于出来说了两句靠谱的话。

“传我令喻,江面舰船上的靖海卫、平涛卫全部进城,一体协同亲卫安靖南*京!”何苦上百艘巨舰南下,怎么会只有他们这点人,他足足带了一万多人过来。

水师主力只是在南*京停一下,他们要采买一些东西,然后去南洋执行何苦的秘密任务,但大部队都闲着呢!何苦现在发令让水师陆战队进城,自然是非常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