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死人沟子的时候,我曾与焱哲打过交道,那时的我还是个渣渣,因为一些王莽布泉,险些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那一次,焱哲显身的时候,逸道长、刑天和剑锋三个老怪物也同时显身,合力才将远远到来的焱哲虚影打退了去,我记的真切,那时的焱哲是掉了一条胳膊的,可那是虚影,就跟我整出来的幻像是一回事儿。
另外记得真切的便是焱哲的声音,倒不是因为它的声音有多么的特么,主要是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焱哲将是我最大的敌人,我之所以修道术、继道统,为的就是来平了焱哲在阴司造成的乱像。
很奇怪,听到是焱哲的声音,我并没有那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心情,相反,好像还有点儿盼它的似的,觉得你狗东西终于来了,老子等你许久了。
可是我并没有说出什么来,焱哲的大手已然向着我覆了下来,此时的这只手,已经跟寻常人的没有什么区别了,似乎它就在我的近前一样,掌风也没有多少气势。
可是,这鬼货这时突兀地显身,又怎么可能拿一只手没有什么威胁的手来跟我过家家呢?难不成石头剪子布?
我没有轻敌,手中蟠桃木剑已经出击,舞的是绝情剑决,目标正是焱哲的手心。
那个时候,我是跃上空中主动迎击的,气势不可谓不猛烈。可是尽管如此,焱哲那只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威胁的手却轻易地就化解了我的攻势,我的绝情剑决不及杀至它的手上,我整个人却已被一股从天而降的力道给压了下来,飞跃的身姿也不得不往地面上落去。
我心中震惊异常,焱哲厉害我知道,但传闻中它不过是个魉王,如果按位次算的话,应该是排在十殿阎罗之下的,我连楚江王都能打败,却不是焱哲的一合之将,这样的反差超出了我对邪祟的认知,也让我不得不对焱哲重新定位。
尤其是,这会儿过来的,还仅仅是这鬼货的一只手而已,它本人还没有来呢!
虽然焱哲的那只手还是没有什么气势,可我却觉察到了莫大的威胁,心中的压力无以复加,回到地面上以后,我没敢有丝毫停留,勾通着丹田内那个没有了男人关键部位的元婴中的狂暴元力,天玄剑步、战龙棋阵等等,除了遮天符之外,我能想到的所有道术基本都被我使了一遍,而焱哲的手还真就跟和我石头剪子布一样的,这边点一指,那边压一掌,看似轻俏,却把我的一切攻击尽数化解。
这样对敌不多时,我已经感到后背微微沁出了汗水,各种办法都使了,却始终打不过焱哲的一只手,这样的打击,让我的心快都要碎了。玛蛋的,修道这么多年了,始终都是一副被人压制吊打的情景,黑娃儿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牛波依一次呢?
吐槽是没有什么卵用的,纠缠一阵,我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焱哲始终都是在化解我的攻击之势,而它自己却没有一次主动出击的情况,因此看起我是被压制着,拿它一点儿办法没有。可是仔细想想又会发现,它好像也拿我没有什么办法似的,能化解了我的招式,却不曾对我有任何的攻击和伤害。
如果不是它在有意地戏弄于我的话,那这里面定然还有别的隐情。
为了考证这一点,我心中急忖,在又施展了几项道术与那只手纠缠过之后,身形猛地一个收势,不做任何攻击,任由那手向我拍过来,我自己只是心中防备着,不再做任何动作。
然后,奇怪的事情便发生了,焱哲的手在即将拍到我脑门上的时候,突然就停在了那里,不退不进,安静地悬浮着。
这个情景看上去相当的诡异,我心里其实也是挺紧张的,因为那手就在我的脑门上方,随时都可以拍到我,万一我一个不小心,或者判断失误的话,可能就被焱哲把脑袋拍成西瓜了。
可是可怕的事情什么也没有发生。我抬头看着额头前悬浮的一只手,出言笑道:“焱哲老狗,爷站这儿让你杀,你咋不动手呢。”
这一次,换了焱哲不说话了,虚空之中,我只是听到了一声哀叹,下一刻,便见焱哲的手又在逐渐地收回,跟来时一样,越是往回收,那手的体积就变的越大。
我不明就里,仰天再问:“焱哲老狗别走啊,好不容易来一趟,别让小爷小瞧了你。”
“阴阳童子,莫要牙尖嘴利。朕亲身若至,你必万劫不复!就算你身负祖巫血脉,也躲之不及。”虚空中,焱哲的声音远远地传了下来。
我听的有些懵圈,听焱哲这意思,他的手之所以对我不能怎么样,是因为我身上有“祖巫血脉”,可是,这祖巫血脉又是什么卵?
我突然想到,之前楚江王被我心口喷出的精血蚀到脸上时,丫就大喊了一声“竟然是祖……”后面半句我没有听清楚,现在想起来,他说的肯定也是这所谓的“祖巫血脉”。
天呐,祖巫血脉,说的是那个传说中的十二祖巫吗?可是,我是阴阳童子啊!我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就是因为我天生的阴阳童子血脉所致,我的血,能克制邪祟,能养五行僵尸,这么一个开了挂的存在,如今却怎么成了祖巫血脉了?
祖巫,那是对立于天道的存在,我一个道门的阴阳童子,身上流着祖巫的血,这样真的好吗?我特么到底应该算是哪头的呢?
我顿时纠结了起来。
而焱哲这鬼货肯定也是故意的——它的大手即将消失了,而声音却是远远地传了下来:“阴阳童子,你以为你还是当初的阴阳童子吗?”
我明白,它这是让我更加纠结,扰乱我的心绪。
可是,我虽然明白,但还就真的无法从这种纠结之中走出来,祖巫血脉?那我阴阳童子血脉去哪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