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肆爷爷这个阴司的老神棍带着我这位阳世的小神棍,就那么徒步出了草古经城,一路向西行去,约摸走了五六个小时,它才指着一远处的一个小土堆说:“便是那里了。”
那一刻,我觉得我被这老神棍给忽悠了,因为它指的那个土堆实在是太不起眼了,比阳世中寻常的坟头略高一些,上面长着几根蒿草,看上去很破败的感觉,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任何的特殊之处。
我一路上憋了很久了,刚刚学会飞,早就想试试了,这可是它走的始终不疾不徐,一直难有机会施展。如今目的地就在眼前,大概七八里路的样子,我顿时来了精神,当下跟丢爷和呜咪说:“咱仨赛跑吧,看谁先到那里。”
她俩还不知道我会飞来着,因此听我如此提议,俩人都很好奇,丢爷斜睨着眼说:“就你也跟我俩赛跑?你不知道我俩本体咋回事?”言语表情之中极尽鄙夷之色。
呜咪则是扑闪着大眼睛看着我,只是怀疑,并不问什么。
我继续卖我的关子:“这样,咱仨谁最后一个跑到那里的,三天之内,其他两人可以随意指使他做任何事儿,输的那个不能拒绝。”
丢爷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欺负人的好机会,立即点头应下,呜咪也是哂笑着答应,说要看看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心里猥琐了一下,我葫芦里没药,只有大量的荷尔蒙!
小肆爷爷捊着长髯看着我们,脸带微笑面色淡然,不参与不拒绝,我跟它了下头,然后划出齐跑下,一声令下,自己当先以天玄剑步和追风决奔了出去。丢爷呜咪对我的抢跑浑不在意,当下身子攸乎变成了本体,一虎一狸暴掠起来,分分钟就把我甩在了身后。
嘿嘿,看到她俩行出一段,我这才屏神凝气,脚尖在地面上一个轻点,在道域之中学到的那踩云踏雾之法瞬间便发挥了作用,我长身而起,身子已经然浮于空中,心中一动,便风驰电挈一般冲了出去,一息之间便将已经甩出了我好一截的丢爷呜咪二人甩开,得意地回身冲着俩人大笑:“哈哈哈,爷会飞!”而后心念再动,下一刻已经然稳稳地站在了那个土堆上头。
丢爷呜咪此时路刚行半,看到我已经先到,顿时都愣了一下,身子也停住了。丢爷的反应要快些,短暂的愣怔之后,四只虎蹄突然发力,速度再度提升一截,这是想把呜咪甩掉。
呜咪也不甘示弱,相比之下,她的身子更加灵便些,见丢爷奔出,她也紧随其后。我心里高兴,站在土堆上大声喊着加油,眼睁睁看着呜咪最后一个到达,这才高兴地说:“呜咪,从今天开始,你要任何事都听从我和丢爷的差遣哦!可不许食言。”
呜咪化回了人形,媚眼冲我一嗔,说:“明明是你先隐了手段,故意坑害奴家。”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呜咪用她天生的媚术与我说话,我突然就觉得口干舌燥的,话说赵子龙这家伙还真是好命啊。
丢爷肯定是吃味了,不冲着呜咪发火,却是一下子跃到了我身边,先拿虎尾巴在我屁股上狠抡了一记,这才化出人形,喝问我:“你这次修炼学会飞了?不是说要学萧何的道术么?”
我揉了揉吃痛的屁股,偷偷瞄了一眼依旧风情万种的呜咪,又急忙对丢爷解释了一番道域中的事情,如此一来,就又耽误了一些时间,下一刻,当我抬头去看远处小肆爷爷啥时候到来的时候,却愕然发现,不知何时,它早已消失不见了!
我心中顿时一凝,这神棍把我们扔到这里就算完事了吗?站在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土堆上,能解开什么谜?
心里正觉纳闷儿呢,脚下的那个土堆却是突然一阵松软,像是盖在某个陷阱上的浮土一样,瞬间出现了一个大洞,我和丢爷、呜咪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一个跟着一个掉入了大洞之中。
腾起的土尘呛的我直咳嗽,眼睛也被迷的睁不开,心中惊疑的同时,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保持了飞起的姿势,又用袖子将尘土扇开,看向丢爷生呜咪时,却见她们已经先我一步往着深不见底的洞中落去了。
我心念一动,急忙向着正在掉落的二人疾追而去,先抓住了丢爷的一只手,又努力向下,另一只手抓住了呜咪的脚踝,三人的身体这才稍稍稳定了些。丢爷大叫着吐槽:“跟着你真特么倒霉,啥破事儿都能遇上,还总这么一惊一乍的。”
我没理她,一边努力拽着二人,一边抬头往上面看了看,想着能不能以一己之力将二人带着飞回上去。但随即就悲催地意识到这根本不行。这二位如今可是成了名符其实的千金,不仅我拽不动她们,反而是她们拽着我急速地掉下去。
因为怕与她们分开,所以我的一直就那么抓着二人没有松手,天眼看向下方,是一眼看不到头的黑洞,几个呼吸之间,丢爷和呜咪已经在抱怨啥也看不到了,我倒是能看到一些东西,不过也只是洞壁上的岩石。
这种时候,我就是想跑也没有啥办法,只能这么任由着自己往下落去,稍觉安慰的是,我如今会飞了,到时候不止于被摔死在下面。
这番下落足足持续了将近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我都感觉到有些烦了,突然就觉得空气中渐渐地多了一些潮湿,呼啸的耳边也不时会听到几声水滴滴落的声音。
我知道,这洞穴的底部看样子是要到了,当下再度提起精神,紧紧盯着下面,随时准备着安全地降落。
洞穴之中依旧很黑,那种潮湿感也越来越强,我判断下面应该是有水源的,不然不会有这么潮湿的空气,天眼一刻也没敢放松地看着下面,突然某一刻,耳边传来了一轻清越的声音琴声,再过一阵,我终于看到了洞穴的底部,但我却并不轻松——
在洞穴底上,密密码码地聚着一堆脑袋,全者是透明的,虽然洞内看上去极暗,但我的天眼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些全是邪魅,而且个个级别不低,身体的凝实程度几乎可以与落鹰潭中的安居扯一比。
当然,在看到这些邪魅头皮发麻的同时,我心底深处还是不自觉地狂跳了起来——因为我瞬间想到,恐怕又有炮打了。这特么的,刚刚给丢爷交过公粮,人家的身体还没恢复好嘛!要不要这么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