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我的计划,之前打出遮天符时,原地已显了七星符之二,这由此让我想到,将已经学会的七星符前六符一气贯通起来对敌。
但是雪海消失的太快了,还不待我将紫薇四时阵布出,胡煜童的强猛攻击已经然临近,我不想在此一刻功亏一篑,因此打算咬牙硬捍胡煜童的绝猛攻击。
尽管我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还是小瞧了胡煜童,不知道他施的是什么法术,那道蓝光极端的刺眼,我的天眼被耀的一阵刺痛,下一刻,眼前陡然就是一黑,竟然什么也看不到了。
眼底传来的剧痛让我几欲难以自持,但我已然做了这个准备,就断然没有中断的道理,强忍着剧痛,我脚下丝毫不敢凝滞,凭着脑海中的记忆,快速地游走在雪地之上,抓紧布着紫薇四时阵。
胡煜童一击让我双眼失明,但这货却仍旧不曾罢休,我虽然看不到,但却闻到了清洌的空气中传来了一股血腥的味道。
这个味道一经钻入我的鼻息,我浑身上下的立时就感到了一种极端的不舒服,我瞬间明白,这血腥味是来自胡煜童身上的。
他是极阳童子,血脉也是极阳血脉,当初逸道长创立天玄宗时,最早用的是极阳童子的血脉,因此他的一系列道术在道统大成之前,几乎都是为极阳童子量身打造的。虽然阴阳童子在道统大成之后很牛波依,但在此之前,却是会遭到极阳童子的克制。
这是我很早以前就已经了解到的,之前第一次见胡煜童时,他被我们抓了刘心悦,投鼠忌器才被我完虐,而现如今,他道术见长,与我不相上下,血脉上的克制便在此时彰显了。
胡煜童定然也是知道了此间的奥妙,因此才要以自身血脉压制于我!
明白了个中缘由,我心里已是翻起了巨浪,然而唯今之计,我连他打算怎么出招都看不到,就只好硬着头皮将紫薇四时阵布完了。
我陡然加快了布阵的步伐,而胡煜童那看不见的攻击也已突然而至,我只觉得脸上先是一凉,似有水滴落下,而这种现象只是稍显一瞬,下一刻,落到脸上的那股凉意竟然突然变得无比炽热,脸上如同被硫酸灼烧了一般,传来了一股剧痛。
而且,这疼痛还不止于此,从脸上、手上开始,似乎瞬间就能钻到我的七经八脉、心玄绝窍一般,噬心之痛,正是如此。
我咬着牙忍着,似乎连呼吸都被停滞了一般,耳边响起了胡煜童状若疯狂的吼叫:“阴阳童子,你朝秦暮楚,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啊……”
我真不知道怎么惹着这货了,他竟然可以对我恨成这样,他的吼声过处,我耳边响起一声破风声响,下一刻,胸前已然重重地挨了一脚。
我脚步一个踉跄,几欲跌倒。
好在,当这一脚蹬在我胸口之前,我终于在万分困难的情况下,走完了紫薇四时阵的最后一步。
一阵兽吼陡然响起,我心中欣喜,当先止住了脚步,喊骂了一句:“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言毕,便摸索着在阵内连走了数步,我知道,此时我一步千秋,按照之前的估计,沈浩泽和胡煜童必然都在阵中,我这一走,时间陡变,他们定然难道道惩!
只是可惜,我双眼失明,看不到他俩老去或者变幼的具体情况,只听能听到两个声音不断地吼叫着,一会儿是垂垂老矣之言,一会儿又是呱呱啼哭之声。
然而这还不算结束,下一刻,我的四周陡然“膨、膨”连续数声炸响,黑暗之中,我知道,这是七星显胜了。
六星同显,我却看不到那是何等壮观的景象,只觉得自己身边先是风雪怒号,紧接着却又暖阳普照,让我通体舒泰,感受到了一种极为祥和的气息。
与此同时,我眼底的疼痛似乎正在渐渐地隐去,胡煜童以极阳童子血脉对我造成的噬心之痛也减轻了不少,我脚下未停,继续在紫薇四时阵中走着,感受着身边沈浩泽与胡煜童惊恐的声音,心中恨恨猜想:这俩货会不会就此哏屁朝凉了?
我正在这么想着,下一刻,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极遥远的声音:“无量寿佛,阴阳童子且住。”
一听到这个声音,我的脚下立即便收住了——从声音之上,我已经听出是谁来了——星华法士,这秃货出来搅局了。
听到是星华法士的声音,我脚步陡然顿了一下,但觉得这声音极远,我自己也实在不想放过沈浩泽和胡煜童,所以脑子一转,就打算装傻,来个先斩后奏再说!
沈浩泽和胡煜童这次明显是想要了我的命,对于这种仇我要还能忍着,那当个阴阳童子也忒没劲了,因此我心里一横,把星华法士的话当了耳旁风,脚下急忙再踏行步法的同时,手也伸到了聚仙鼎里。
为了狠厉出手,我想再度动用火灵扇子的力量,虽然它此时已经是残破的了,但对付道门中人的杀器只有这一件,所以我想试试。
摸出火灵扇子的同时,我已经将火灵决第五式念出——这一式不需要九玄青玉离体化剑——道决出叫口,扇子出手,我抓住了七彩雉羽的一个边,不论它管不管用,当先循着沈浩泽吼叫的声音扇了出去,扇子收势的同时,我第二遍道决又同时出口,这一次,我要结果了胡煜童。
然而我第一记打出去了,第二记却被生生地憋了回来——火灵扇子又碎了,我的手中只留了一根七彩雉羽,火灵阴玉和其它的却被甩出去了。
与此同时,一股极端阴邪的气息陡然爆发了出来了,气劲极大,我还不曾做出什么反应,自己就被这气劲给掀飞了出去。
但我并没有摔着,一股很柔和的力量拖住了我,与此同时,我的身体像被浸入了温泉一样,突然一阵舒爽,紧接着,我眼前一亮,双眼竟也复明了!
还来不及欣喜,我就发现眼前多了两个人影,一个正是星华法士,而另一个,却是一身紫衣,仙袂飘飘的女神——当日在聊城的那个枯井中壁画上的女子。
我不确定,是谁刚才救我不倒,又是谁瞬间将我的天眼复明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