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叫花子和春姑两人去湖南找花夜已经很有些时日了,如今这个公墓区里却突然多出来他的坟头,这让我们所有的人瞬间都不淡定了。尤其是当我发现砌坟的水泥还是湿的的时候,震惊就更厉害了。
如果老叫花子真的死了,被埋在这处坟头里面,那说明就是在七月十五,这个不同往常的鬼节发生的事情。
我心里本能地觉得这又是不知谁布的一个局,因此没有敢轻举妄动,绕着这处坟头以及整个这个坟圈子转了一圈,所见到的诡异就一个接着一个。
整个坟圈子里面总共有十五个坟头,除了老叫花子的之外,其她的也都是我身边的人,母亲、花竹筏、崔银琦、张晓雨、任元杰(阳煞)、萧玉儿(阴煞,我也是此时才知道阴煞也姓萧,与另一个萧玉儿同名)、李娟(大姐)、李萍(二姐)、李娜(小蛇)、张晓雨、春姑、花夜,还有一座坟的墓碑上面没有铭刻名字,跟其他的所有墓碑一样,立碑人都有我,而且时间也都是当日。
最后一座坟头却是我的,墓碑上铭的是“第八世阴阳童子李梁之墓”,时间同样是“岁:癸酉年七月十五”,而立碑人你道是谁?竟然是孙春风那个绿帽子,字是这样写的:“阴灵宗祖师孙春风携第十五世极阳童子胡煜童鄙立”。
我给别人立的就是“敬献”,到了我这里却变成了“鄙立”,这是赤果果的侮辱。
不过我根本在乎不了这侮辱,眼前的这番景象已经让我的脑袋变成了浆糊一般。孙春风在哪儿?胡煜童又在哪儿?眼前此局都是他们二人所布的吗?
我和花竹筏、小蛇及张晓雨等人都在场,各自明明白白知道我们是活着的,因此属于我们的那几个坟头肯定是假的,但是老叫花子,以及母亲、大姐她们呢?此时在哪里?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我不敢停留,当下决定先挖开老叫花子的坟头看看,他的坟头在这里是最大的,没准儿有什么隐秘呢。
然而我还没有动手,坟圈子外面却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绕过几棵树松柏树赶出去看时,赫然便见来人正是老叫花子和春姑、花夜三人!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急忙喊了一声“师傅”,之后迎了上去。
老叫花子也远远地看到了我,呲着牙冲我的笑了一下,也紧走了几步。
可是我们还没有走到各自近前,从另个方向陆续有人围拢过来:阴煞阳煞,崔银琦等等,尤其是,母亲和大姐二姐竟然也都来了!
别人还倒好说,大姐远在石家庄上学,怎么也在今天跑来了?我站在原地数了数,吃惊地发现,来到这里的人,正好便是那处坟圈子里墓碑上的所有人,除了那个无名墓碑上的之外,其她的人全都到齐子。
这时大家都已经围拢在了一起,多日不见,都客气地打着招呼,可是我的心里却是惊骇莫名——这么多人同时聚于一处,那里又有我们的坟,这岂不是在向我彰示:此处就是我们的埋骨之地吗?
我止住了众人客气的寒喧,急切地将坟圈子里的诡异说了出来,老叫花子和阴煞阳煞等人听了也是大惊失色,当先窜入了坟圈子查看了一番,又急急地带着众人从坟圈子里逃离了出来。
阳煞当先对我说:“我和玉儿昨是偶卜一卦,算出你今日除鬼祸会遇险,因此才急忙赶来的。现在看来,是有人蒙骗了天机了。”
老叫花子和春姑则先是对视了一眼,继而又同时看向了花夜,并未开言。花夜当时正拉着花竹筏的手疼惜地说着话,见众人向她看去,她的脸上也写满了讶异,解释说:“我前几日做梦,梦到一个虚幻的影子对我说话,说火灵扇他先拿去一用,我想要拿回去的话,让我务必今日赶到此处,而且还说竹筏有危险。我醒来以后果然发现自己随身带着的那一份火灵扇子不见了,这才赶来的。”
春姑闻言,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说:“那你还诳我和宇干,说什么火灵扇子早就遗失了。”
花夜面容透着一股讥俏出言顶道:“诳你又如何?有本事你们别跟来。”
看来两个女人正在争风吃醋呢,老叫花子这时赶紧岔开话题说:“我和春姑也一样,同一晚上各做一梦,也是一个虚幻的影子,说是黑娃儿和晓雨有危险,这才急忙赶来的。看样子我们都是被这个神秘的人逛来的了。”
我又询问了母亲和大姐、二姐,她们的回答也是惊人的相似,都是在不同的时间做了一个同样的梦。这个布局之人显然极其用心,托梦的时间连他们同时赶至此地的时间都算准了,不会早到也不会晚到。
他诳来这么多的人,加上坟圈子里那里已经事先备好的坟头,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要让我们死在此处的。而且从给我立碑的人来看,此人应该就是孙春风和胡煜童,可是他们此时在哪里呢?而且,连阴煞阳煞卜卦的天机都可以蒙蔽,他们俩什么时候具备这等本事了?
不管怎样,我们显然已经入了局了,当下也都不敢造次,包括花子门那些老道士在内,大家都各自准备好了自己的最强状态,一边随时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危险,一边慢慢向着那处坟圈子里行去。
我们这么做,不仅是因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原因,还因为在众人齐聚没有多少功夫,公墓区原本已经消散的很稀薄的鬼气又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变得浓重起来,特别是那处给我们准备好的坟圈子里面,不时有鬼魅的嘶吼声响起,待我们众人即将进入坟圈子的时候,整个公墓区已经被浓黑异常的阴鬼气息完全笼罩,坟圈子里一开始隐隐约约的鬼魅嘶吼声,也已经变成了似有韵律的合吼。
浓重的阴鬼之气和这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吼声,让在场的众人心头都感到了极端压抑的沉重。老叫花子和春姑三人走在最前头,阴煞阳煞则占据在我的身侧,其它人星布在我的四周,当此时刻,所有的人都自然而然地把我当成了首要的保护对象,各自手持法器,面容肃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