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剑,如同踩爆了臭虫一样,男鬼身上传出的浓烈的尸臭味儿熏的我直犯恶心,但同时也令我心里一惊——鬼的身体里还有尸臭,说明它阳气未消,血肉犹存,那臭味儿是其身体里面各种器官糟烂所致。严格意义上来讲,这种鬼并不算鬼,因为它魂魄健全、前世未忘、灵智仍在,无法进阴司入鬼籍,假以时日,它的最终结果是会变成僵尸!

我心里震惊的正是如此,僵尸有很多种,有天生地养的,也有道门之人豢养的,我不清楚这个男鬼属于哪一种,所以也就担心,它骚扰我大姐会不会是针对我来!若是针对我的,那又会是谁呢?

这番思量在我的脑海里只是闪现了一瞬,眼前的事情还未曾解决,也容不得我多想,当先将桃木剑狠狠地捅了进去,另一只手捏起二指决点在了那个男鬼的额头处,这才忍着恶臭厉声喝问:“说,你是打哪里来的!是谁派来的!”

那个男鬼的身体僵硬在原地,剑身所在的伤口处汩汩地往外淌着黄腊腊的粘液,跟之前在丁家坟崖湾见到的僵尸闫保家身上的粘液一般无二。它自然认出我是道门之人,当下定在原地,惊恐地求饶:“小道爷饶我,没有谁派我来,是我自已经要来的。”

我不信他的鬼话,喝斥道:“你当道爷不懂吗?你定然是哪个邪门歪道豢养的僵尸!说,那人姓什么叫什么,你来缠着我大姐又是为什么?”

那个男鬼被伏鬼决压制着,难以动作分毫。听我这么问起,它一脸惊恐地回答:“我真的不是谁豢养的,我是枉死的,被人害了以后埋在了山上,之后就成了这副模样,一直难以离开埋我的地方,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到那天,主人……就是你大姐用经血浇了我,我才得以出来。”

呃……我有点儿懵圈,这个变态男鬼竟然称呼大姐是主人,这特么是什么意思呢?它即便是鬼,那生前也是个人啊,又不是阿猫阿狗或者跟小蛇似的,给人做奴仆?而且,大姐不过是在山上撒了泡尿,怎么就把这变态玩意儿给放出来了?

我心里有诸多疑惑解不开,就先从男鬼身上拔出了桃木剑,又以困鬼符决净它压制了,这才慢慢地审问它。在这个当空,我让崔银琦扶着浑身打颤的大姐出去了,只留下小蛇在场。我不想让大姐知道太多事情,而且,这屋子里的尸臭鬼气对她和崔银琦也不利,我和小蛇不怕,可她俩是寻常人,受不了尸臭鬼气的侵袭。

我厉声喝问那个男鬼:“现在把你是怎么死的,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给我详详细细地说一遍,有一点儿遗漏,我定不饶你。”

男鬼噤若寒蝉,不过比刚才要好些,伏鬼符力量强大,压制久了会使鬼魅魂飞魄散,但困鬼符却只是限制鬼的行动能力。

男鬼给我讲述了它生前死后的全部事情,让我听得匪夷所思。

这个男鬼生前是石家庄某个棉纺织厂的工人,叫用它的话说,活着的时候也算是厂子里的生产技术能手。但它有一样极为特殊的癖好——犯贱。

纺织厂里女工多,这个男鬼进了厂以后就算是掉到了女人堆里,和它同一个工作组的同事、上司清一色都是女人。它生前长得一副好皮相,很清秀,也招人喜欢,它的吕-彤事们也就时常爱逗它,平时也捧着它。可是唯有它的顶头上司,也就是教它技术的师傅,却对它横挑鼻子竖挑眼,但凡它犯一点儿错误,就会狠狠地惩罚它。惩罚的方式也很特别——拿木板子打屁股、用脚丫子踢下身。

这个男鬼的犯贱癖好就是从那时开始的,被众多女工宠着惯着,还有向它表白什么的,它都不喜欢,却唯独对那个爱骂它打它的师傅情有独钟,用它的话说,就是“师傅打我的时候我身体特别兴奋”。

这就是令我当时感到匪夷所思的事情,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但是现在我懂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愿意称王称霸的人,也就有喜欢被践踏蹂躏的人。现在有一个英文的词叫做“S.M”,各位道友问问度娘就能懂起。这个男鬼就是那种喜欢被践踏蹂躏,自甘没有做人尊严的特殊生物——男奴。

它当时也不懂这些,是后来它那个师傅告诉他的,发展到后期,这个男鬼彻底沦为了它师傅的玩物,它的死也跟此有关,在一次她俩玩什么“窒息”的主奴游戏的时候,搞的有点儿过火了,它师傅拿绳子捆住它施虐的时候,火候没有把握好,直接让这货在变态的兴奋中gameover了。

它死了以后,它师傅连夜将它拉到了山里,随意挖了坑埋了。它成了鬼,就一直被困在埋它的那个地方,魂魄始终没有离体,尸身也没有腐烂,而令它痛苦的是,它的灵智思想全都在,甚至还有些身体上的感官,但是却就是无法离开那里,在山上孤苦零丁地呆了五年之久。

直到那天,大姐爬山时跑到埋她的地方撒了一泡尿,由于是月信期间,万万没有想到大姐的经血淋在了这个男鬼的身上,竟然就此把这个男鬼给放了出来。到得晚间,男鬼循着大姐的气息一路就追到了学校里,白天的时候,他钻在女生宿舍楼厕所的下水道里,一到了晚上就跑来找大姐,之后就有了大姐之前讲述的经历。这个男鬼说,自打大姐把它放出来以后,它心里就认定了大姐这个“主人”,要永远地侍奉大姐。

我听完了,狠狠地糊了这货一巴掌,有特么你这么侍奉的么?看不到大姐已经被丫折腾的没有人形了?

不过它的讲述中有几点引起了我的格外注意:第一,它能自主的显形隐形,这是一般的鬼做不到的;第二,它死后明显是朝着僵尸的方向在发展,便并没有拳养它的邪门歪道,这说明埋葬它的地方一定有异;第三,大姐的经血竟然能够把它从葬地放出来,我对此搞不清楚状况:究竟是所有女人的经血都能做到呢?还是大姐的血脉里有些我这个阴阳童子的气息所致?

为了搞清楚这些问题,我决定亲自到男鬼的葬地去看上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