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竹筏说她们控制的是尸体的梦魇,这意思不就是说那些尸体会做梦吗?这怎么可能呢!我惊疑地问她:“尸体会有梦魇?你们怎么控制的?”
她又冲我笑了笑,但却紧抿着嘴唇一个字儿也不说。我刚开讶异,心说这妞冲我傻笑啥呢,过了会儿明白了,这又是她们宗门的秘密,不能说的。当即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赶紧换了一个问题:“你.妈为什么要拿她的那个法器杀我呀?都捅到我后心窝子里了。”
花竹筏又白了我一眼:“那是后心窝子?我妈那是救你。你被金沢放了尸毒,如果他用道决催动尸毒进了你的七经八脉,你就是下一个他炼僵尸的材料了。我妈把黑骷髅捅进你后肩上,是为了给你体内送业气。那是专门克制尸毒的东西。你倒好,不但拿虎爪勾子扎她,竟然还咬她,真没羞呢你。”
原来如此,怪不得当时金沢的黑色桃木剑插到我腿上以后,就准备念道决呢,原来是要催动尸毒把我变成炼制僵尸的材料,还真是恶毒至极!多亏了丢爷和蛇咬了他,不然我可就危险了。至于我拿虎爪勾子扎花夜、咬她腿的事,我自动忽略了。当时花夜把虎爪勾子和桃木剑都给我踢飞了,现在又回到了我身上,想来也肯定是她们给我拣回来的。
说到丢爷,我又想起它突然变的疯狂的事来,当下拿过那条金黄色的链子问花竹筏:“这个跟丢爷有什么关系啊?它怎么看见这个就跟疯了似的?”
花竹筏从我手里把那条链子接了过去,长叹了一口气说:“其实你的丢丢来头可大着呢,这条链子也跟它以前的一些事情有关。但是我妈特意交待过,关于丢丢的事我不能告诉你。我妈说这是你师傅特意嘱咐过的。”
花竹筏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显得特别忧伤,我不知道她这是因为丢爷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丢爷来头大,其实我从老叫花子一见它时那副兮兮的表情上就想到了,可是老叫花子为什么要瞒着我这些事,我却想不明白。
之前花竹筏说过,花夜抹去了丢爷的一些记忆,要过三五天我才能见到它。真不知道丢爷被抹去的记忆都有哪些,它会不会认识我呢?
我问花竹筏:“你能告诉我丢爷在哪里吗?我想看看它去,不惊动它。”
花竹筏又一次冲我微笑着闭口不言,我一看就知道她拒绝了。不过她这拒绝人的方式倒是蛮友好的,笑的也甜美。她长的不算漂亮,但那一抹笑却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至今写下这些字的时候,我的脸前还一直浮现着这种笑容。
我跟花竹筏聊这些事情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我抬头看了看天,东方的启明星已经亮了,想来估计离天亮差不多了,我有些犯困,斜倚在了一处干草堆上,把小蛇往我的怀里圈了圈,跟花竹筏打了招呼,想要迷盹一会儿。
花竹筏双臂抱膝坐在另一边的干草上,把脸埋在了膝盖上,说了声:“你睡吧”。可是就待我刚刚要闭上眼睛的时候,却又听到了她微不可闻的问话:“萧玉儿真的是你的女朋友吗?”
她这一句话,顿时让我又精神了过来。萧玉儿的身上也有许多未解的谜,几乎我每次碰到她的时候都会出事。我没有多想别的,当即就又坐起身问花竹筏:“我觉得萧玉儿身上有问题,丢爷刚见她的时候也扑着咬过她,可是我俩却谁都看不出什么问题来,你觉得呢?”
花竹筏依旧那个姿势,把脸深深地埋在膝盖上对我说:“我也觉得她哪儿不对劲儿,但也是看不明白。”顿了顿却又说:“不过她真的挺漂亮的。”
我有跟你讨论萧玉儿漂不漂亮的问题吗?
既然花竹筏也看不出来,那我也失去了再问什么的兴趣,困意袭来,我再没有说什么便闭上眼睡觉。小蛇一直躺在我的臂弯里,我怕碰到它的伤口,稍微离它远了些。但是它却蠕动着又贴了回来,像是怕累似的。
这一觉感觉睡了没久,我还迷迷糊糊的呢,就被花竹筏把我喊了起来。我心里有点儿烦,揉着眼问她干什么。
花竹筏手里拿着法器——就是她嘴里所说的黑骷髅在我肩膀上轻轻点了点说:“阴阳童子,你这样可不行,你得练法术呢!”
她这么说,让我觉得有点儿羞愧。我是个很懒的人,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睡个懒觉啥的,老叫花子和丢爷教了我许多法术,老叫花子在的时候还逼着我练练,他这一走我就只顾着跟丢爷玩儿了,再加上这半年多经历的事太多,基本上天天都会有这样那样的事缠着,所以练习法术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没有什么进步。
我心里羞愧,因此花竹筏叫我起来练法术的时候,我急忙就站起了身来,跟着花竹筏一起出了正殿,各自寻了一处地方练习了起来。我肩膀上承受着那么多的压力,有那么多的人需要我去保护,连道友们都喷我太窝囊了,不认真的练一练法术真的不行了。
老叫花子跟我讲过,道法的练习主要是有四个主要的内容,分别是术法、器法、符篆和阵法,道决是术,桃木剑和虎爪勾子等等是器,符篆就不说了,而地藏遮天阵、障眼法等等便是阵法。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它的内容,比如经文、调息、打坐等等不一而足,所有这些都被统称为道法,也叫道术。所有的道门中人学习道术都离不开这些内容。但随着千百年的完善发展以及各人对道法的理解不同,便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道术,有正的,也有邪的,于是便形成了不同的道统派别,阴灵宗和天玄宗的世仇由来便是道统不同造成的。说简单就是公婆各有理,两只公鸡掐架,谁都不服谁。
在接下来的五天内,我每天都会和花竹筏各寻一处练习道术,饿了的时候会找些山果、野兔什么的来吃,都是山里长大的孩子,这些事情自然难不倒我们,因此每天过的倒也惬意。
这一天,我正在一处塔陵边练习打坐,突然就听到了一句凄厉的叫喊:“啊!是谁把我漂亮的毛剪掉了!丢爷弄死他!”
一听到这声音,我有种喜极而泣的感觉,我知道,我那只无良的大黑猫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