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唐初柔叹息道:“想要将这里的树砍完,要到什么时候?”
房间之中传来十分浓郁的香气,几个人的肚子都有些饿了。就像是猜到了他们的想法一样,那虬髯老人的声音传了出来:“想吃东西就进来吧。”
也不知这是不是鸿门宴,楚飞半分惧色都没有,他当先一步,进入竹庐之中,桌子上竟然有一大堆新鲜菜色,看起来当真是十分好吃的模样。
“老先生若想害我们,也用不着这样的办法。”楚飞直接坐下便吃了起来。众人见此情状,也不多犹豫,皆都大吃起来。
“你们若想休息,这还有几间偏房,随意休息。”
老人似笑非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能够将那片小树林砍完,此阵便已经破了。”
李四为人也有些偏激,这么多年来,他只听过两个人的话,王二麻子是一个,楚飞是另一个。
现在却要在这儿受这种气,他自然有些不耐,突然一下子站起身道:“你算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指使我们会长,我现在就杀了你,看此阵破不破!”
“不可!”楚飞正要拦他。那老人却哈哈大笑:“小友甚是有趣,既然如此,不妨来试试。”
他竟然闭上了眼睛,还略略抬了抬头,看这意思,仿佛是让李四拿刀过来,随意砍。
“老大,就让我来砍了他!我们准能出去!”
李四此刻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楚飞面色一冷,坐了下来:“难道我的话你都不听了么?如果外头的树断了还能重生,那么屋中之人,死了,岂非也可以重生?”
此言一出,老人骤然睁开眼睛:“不错,年轻人,你倒是已经看穿了第一重,只是这还远远不够。”
眼前的老人,就像那木头道人一般,是设置在此处的精魂,就算是一时能够湮灭,只要执念不灭,亦会存在的。
几人明白了这一切,只好暂且按下心中的想法,食之无味,吃过了饭,便回到房间休息。
唯有楚飞,却还在想着这之中的玄机,对于武道界来说,努力其实是最没有用的东西,无数人都在努力,但是天赋却决定了他们的上限高低。
想到这里,楚飞竟然不自觉地摸到了放在一旁的斧子,他将斧子提了起来,反正也是睡不着,不如就砍会儿树吧。
刚一出门,便看到月亮挂在松枝之上,而老人却抽着烟袋,自得其乐地哼着小曲,坐在门槛上。
“半夜出来砍柴,年轻人倒是很努力嘛。”老人呵呵一笑。
楚飞倒也不多说什么,寻了一棵树,便开始砍了起来,却不成想,这样一件简单的重复工作,居然需要巧劲儿,就算楚飞内息绵长,他一个小时下来,连一棵树都没有砍掉。
莫名地烦躁情绪涌上心头,楚飞将斧子一丢,直接坐在树下,他不是没想过走捷径,若是能将这老人彻底湮灭,那确实可以离开这儿。
只需要让点点将这老人的精魂吞噬掉,那么一切都会变得十分简单。可是自己当真要这么做么,用如此粗暴简练的手段,这么做了,就意味着自己真能成功么?
想了太久,楚飞站起身来,却不成想,老人竟然也随之站了起来,他朗声问道:“年轻人,你认为,何为精修?”
武道界所谓的精修,乃是说,多年诚信一致,精进自己的修为,专心方可成就一番事业。
楚飞便将这解释说了出来,没想到那老人哈哈一笑道:“你说得精修倒也不假,只是你们这一代年轻人,并未真正领会这其中的意思,我倒要问你,若是有一条捷径摆在眼前,你会怎么选?”
“这……自然是选择捷径了。”楚飞也不想欺瞒自己内心真正的选择,对他来说,只要这件事不违背道义,哪怕是捷径,那又如何?
“我很欣赏你,肯和我说实话,很多人都曾来过这儿,我也问了同样的问题,他们嘴上说得很好,但是最终的选择,却很叫我失望。”
老人悠然叹息道:“其实,这林子之中有一处阵眼,只要你们找到那棵树,便可以将阵眼摧毁,你们也就可以出去了,方法我已经告诉你了,就看你自己选择了。”
老人将烟袋在门槛上叩了叩,便回到了房间之中。
而楚飞,则拿着斧子,进入了林子。然而,楚飞竟然没有尝试着去找那颗所谓的阵眼,而是接着砍刚才还没有被砍断的树。
就这么砍了一夜,终于砍倒了两棵,楚飞感觉身心俱疲,但是他回到了房间里,运行了几个周天的沧澜功法,便又有了精神。
自然,实话也告诉了大家,除了李四坚定地要寻找那阵眼之外,其他人都愿意跟着楚飞砍树。
有了大家的帮忙,速度自然也是越来越快,可是时间却是不等人了,接下来的数日,几人都在不住地砍树,很快,树林只剩下了一半。
然而李四的情绪,却是越来越大了,他每天都在寻找着那棵是阵眼的树,可偏偏运气不佳,一直都没有找到,所有的树上都留下了他斧子的痕迹,但是这一点用都没有。
白天黑夜,众人只有累了的时候才会休息,几个妹子的情绪,都快要崩溃了,最先放弃的是祝雨,她也加入了李四,开始搜寻起阵眼核心来了,再后来是葛月华和叶秋庭。
而唐初柔,凭借着唐家小姐的身份,竟然还一直待在楚飞身旁,迟迟不退。
行百里者半于九十,楚飞别的好处没有,这些年的艰苦生活,已经让他接受了这种苦日子,然而看着唐初柔手心的水泡,楚飞还是心疼了,他更加卖力地干活。
若以白天和黑夜作为计算对象,他们已经在这里待了二十天了。
而最终剩下的,只有十棵树了。只要坚持到明天,就一定能够完成这一切。
楚飞感觉到有些兴奋,他终究是没有放弃,沉沉睡去,一夜无话,当他十分兴奋地醒来时,却感觉这简直就是个大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