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又被乌浅砸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凹坑,楚飞立时道:“你别想了,我不会带你去的。”
这个小丫头,未免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仿佛已经忘记了上午回来的时候,落入喋血厅之时,有多么的恐惧。
“你又不知道喋血厅里头的路,我和乌立来去多次,至少外围的路,我是摸熟了的。”乌浅的大眼睛闪烁了一下:“如果你不让我去,那我就自己去!”
乌浅是个武道中人,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让她这么娇小的小女娃娃,去面对一群穷凶极恶的恶徒,似乎有些不妥。
楚飞的手心突然吐出掌力,这掌力如微风拂柳一般,竟将乌浅的小身体拖了起来。
又是狂风刮叶一般,直接将她推入了院子里,掌风一转,两扇木门咔哒一下就阖上了。
门上出现了一个禁制,除非乌立强行轰碎,否则的话,今晚谁也别想突破这道门。
“楚飞你个大傻子!大笨蛋!”乌浅在门里头跳脚叫骂着,可是她那贫乏的词汇,当真是一点建设性都没有。
此刻的楚飞,却已经飞身上了房檐,整个乌家集都死气沉沉的,在夜色的笼罩之下,更不会有人发现他那如兔起鹘落一般的轻盈身法,很快,楚飞便已经看到了那座建立在高处的喋血厅。
整个喋血厅,用得都是赭红色的石料,即便是在夜色之中,还泛着微红的光彩。
此乃明烈石,是产自东海海底的一种石料,虽然是红色的,但能够散发一种极为阴寒的气息,功法属阴的人,在这个地方修炼,可说是事半功倍。
不过这种东西,在星域之中,连做一个台阶,都有人嫌low,这是被极度瞧不起的,根本就不会有人使用的东西。
整个喋血厅,就只有一扇门,此刻门已经禁闭上了,仿佛白日里的欢闹,根本就不属于此处一样,看起来,白天的那个宴会,应该是庆祝。
楚飞轻轻往前一跃,这个距离,他应该能正好落在喋血厅的悬顶之上。
可很快,他就感觉到了半空中有什么东西,这种东西稍稍阻碍了一下他的身形。
对于他这种天道所归之人来说,这种悬空的气流阻碍,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他还是落在了屋顶上。
朝下看去,整个喋血厅静悄悄的,就好像一个活人都没有的模样。
突然,正厅的大门打开了,有两个人走了出来,他们的影子,在月光下有些模糊。
“你说,今天来的这批货怎么样?”其中一人的声音十分雄浑。
一听就知道是个练家子,练得还是外门功夫,刚刚达到武道的门槛而已,气息外放,让楚飞听了个一清二楚。
“哼,品质是一批不如一批了。”另一人的声音则十分尖细,听起来非男非女,雌雄莫辨:“不过也怪不得你们,像你们这种水准的雇佣人,也找不到什么好材料。”
所谓的雇佣人,乃是由一些武道散修构成的,他们出身往往不高,但也有一定的天赋。
家中的材料不足以支撑他们的修行,这些人就会到各地游历,慢慢地也汇聚成了一些势力。
其中比较大的几家,在整个华国都很有名气,里头的散修,拿出来也能有宗师水准。
不过水平虽然到了,但是他们没有好的功法加持,所以若是遇上同水平的大家门生,那可就要吃亏了。
可是他们胜在人多,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并没有什么大家子弟,愿意去招惹什么散修,毕竟,身边要是惹来了什么苍蝇,那可是很难赶走的。
“哼,现在能与你们合作的,也只有我们了,如果没有我们,你们也别想修炼!”那散修冷哼一声道:“好了,我要走了,下次再说吧。”
他的身影一晃,竟然僵住了,只见他的心口处,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只手,那只手已经直接从他的前胸穿到了后背,甚至还抓出了一颗还在抽搐的心脏。
“你……你……”那散修嘶哑的声音,一点点消逝了。
可能他到死也没有想明白,刚才还和自己谈得好好的人,为何就要了自己的性命。
楚飞却很清楚,只因为这名散修修炼不精,功法之门大开,气息外泻,身上的内力元气等东西,都非常好摄取,简直可以说是天然的养分了。
剩下那人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三口并作两口,就将刚刚掏出来的心脏吃了下去,还舔了舔嘴唇,确保没有浪费,方才心满意足扬声道:“来人,将这具躯体拖出去,就和阳关盟的人说,他不听话,我们只好杀了他。”
果然是手段残忍,在楚飞眼中,功法本来是没有正邪之分的,专看使用的人是如何操作,可是现在这个思维却要改一改了,像是喋血厅使用的功法,只怕是罪大恶极。
思考归思考,楚飞的脚步也没落下,他一个闪身,就跃入了一旁的阴影之中,然后看着两个人将尸体拖出去,并未关上正厅的门。
这或许是最后一个机会了,楚飞直接跃入了门中。
这一次他赌对了,刚才进门的人,已经不见了,只剩下白日看见的花影屏风,此处现在安静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从左侧又传来了脚步声,楚飞身形一转,便如腾龙驾凤一般,纵身到了房梁之上,宽大的横梁,倒是正好能藏住他的身形,而他也适时将自己的气息内敛。
除非高过楚飞的境界,否则绝无人能够感知到他。
果不其然,从左侧的走廊,又走过来两个人,这两人皆是面白无须,身上寒气外露,脸上苍白无色,一看就知道是修行伤天害理的功法修多了。
“那批货已经放到了后堂,厅主说他今晚想好好享用一番。”
“哼,就知道把吃剩的留给我们,这样下去,他越修炼越厉害,岂非要大大甩下我们?”
这两人说话也是阴阳怪气的,看来这门功法弊端不小,简直可以说是,将这些人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了。
“别这么说,你难道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