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晚有一天,我要让那个叫楚飞的捡垃圾的,匍匐在我脚下!”李俊榭对着桌子狠狠拍了一掌。
往日他不过只用一成力,便能将这张桌子拍个粉碎,但如今,那桌子只是动了动,便停了下来。
他身体荏弱,就算是有李家人的特殊体质,也绝难再承受一击。
“咯咯咯……”空中传来阴沉怪笑,继而便是一阵狂洋似海的威压,将李俊榭压得喘不过气来。
能将实力修到这个地步的,非宗师境以上不可,就连自己的爷爷和父亲,都没有这么强大的压迫力。
李俊榭刚刚修复完成的躯体,被声音一震,直接裂开了密密麻麻的蛛网纹。
难道自己今天就要命丧于此了么?
李俊榭心中好不甘心,他强撑着已经满是裂纹的身体,扯着嗓子朝外喊道:“不知阁下是哪路高人?”
那怪笑骤然止息了,可房间之中,却多了一个薄薄的影子。
此乃分神之法,施用者的真身并不在此处,而是分了自己的一缕精魄来到此地。
光是看这一手功法,李俊榭就已经长大了嘴巴,从小到大,他从未见过如斯强者。
“你浑身上下,七十二处筋脉尽断,以凡人之眼,想来是看不清楚的了。”
这影子言语之间,皆是轻蔑之意。
李俊榭暗想,难怪自己身体修复得如此之慢,像是他这种情况,比那唐青枫丹田俱碎也好不了多少。
很快,他就像是一条病狗一样,哆嗦着身体,从床上蠕动了下来,直接跪在了这黑影面前:“您的实力一看就知道在大宗师之上,求求您救救我!”
“救你也不是不行。”那黑影拿乔道:“只是救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李俊榭这才发现,这个黑影的声音就像是刻在他大脑里头一样,每个字都很清晰。
“大宗师,只要您能把我救好了,我为您做什么都可以!”他本就是个没有下限的人,说出这种话来,也不足为奇。
“救你的办法十分简单,你们李家血脉相承,只要你能将你父亲李谦吃掉,自然神功大成。”
黑影的语气十分刻板,但说出来的话,却让李俊榭脑仁一跳。
尽管他感觉自己在父亲眼中,就是个工具,但是这么多年,父子亲情肯定是有的,怎能做出这样可怖的事情来。
那黑影却一步步迫近了李俊榭:“自然,我知道你妇人之仁,难成大事,便先给你个甜头尝尝。”
他手轻轻一拂,李俊榭就感觉自己背后一轻,肌肉十分紧密地贴合在了一起,这么重的伤,竟然就这么好了,他慌忙抬起头来,可眼前哪里还有什么黑影。
“此法只是治标不治本,若你想明白了,我会再来。”那声音就像是一条线一样,勒入了李俊榭的大脑之中,让他绝不会忘。
另一头的楚飞在金属板上写下乌家集之后,便感觉周身的气场发生了轻微的扭曲。
只有在穿过结界之时,才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这个乌家集,可没有那么简单。
可最先进入耳朵的,却是觥筹交错的声音,楚飞睁开眼睛,眼前是个屏风。
隔着屏风,能够看到前方厅堂之上,有不少人影晃动,好像是一场宴席。
手却被人一扯,是乌浅拉住了他:“小点声,咱们怎么落到这个地方来了。”
她那双大眼睛一忽闪,难得的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四周不见乌立的踪影,难道说金属板出错了?把乌立送到了莫名其妙的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被周围的气氛感染,楚飞也压低了声音,厅堂上放着的是十分欢悦的音乐,但他总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乌浅抓住他一根手指,将他往厅堂外拉扯过去。
待出了厅堂,楚飞又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是个用石头垒成的小小村落,就好像乌立灰蒙蒙的眼睛一样,这里的一切也都是灰蒙蒙的,一点生机都没有,就连一颗草都不长。
“跟我来吧。”乌浅驾轻就熟地在前头走着,比之刚才厅堂上的压抑,她现在的心情显然好了不少。
穿过几条石巷,乌浅停了脚步:“我嫂子就在这里,但大哥不在的话,我们不能进去。”
这院落的周围,被人加诸了结界,还是一种十分强大的力量,就像是一个人将自己所有的魂魄倾注于此。
“原来是魂锁啊……”这门功法楚飞之前在万界垃圾站回收的一本书上看到过。
那本书上记载了许多遗失的结界制法,只可惜被百足兽吐出来的墨汁全给染色了,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章,还能当成厕所读物看看。
周围的气场骤然又扭曲了一下,只见一个不断明灭的人影,渐渐清晰了起来,楚飞定睛一看,这不就是乌立么?
乌立的身形光影同时流转,晃得人眼睛疼,他好容易定住了身形,才惊骇道:“你们两个已经提前到了?”
“或许是结界影响了金属板的信号。”楚飞对这件事也不十分在意,便无所谓地耸耸肩:“都到了就成。”
“刚才我们落到了喋血厅中,不过那些人没有发现我们。”乌浅沉静的眼睛中,闪过一丝阴郁。
乌立眼神大变,赶紧揉了揉乌浅的上上下下,见没少了哪块肉,才放下心来:“只要没事就好,我们进去吧。”
他警觉地往四周望了望,手仿佛推中了空气中的一扇门,结界竟然就这么被打开了。
想要破开魂锁结界,只有两种办法,一个是魂魄的主人亲自开门,而另一个就是用实力直接将魂魄碾碎,显然,这魂锁的主人就是乌立。
难怪乌立死气沉沉,他将自己的魂魄留在了乌家集,因此才会产生这种效果。
刚一进门,便听到重重的咳嗽声,乌立突然转过头,他郑重地看着楚飞,突然单膝跪地:“楚飞,我知道你的医术很高明,就连丹田俱碎都能修补回来,我求你,治好我的妻子。”
这已经是他今日的第二个请求了,难免有些强人所难之处,因此他自己也很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