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庄胸口起伏剧烈,紧闭着眼睛大口大口呼吸着,那样子一口气喘不匀就得死过去。

一只秃鹫静静地盯着他,好半天了才扑腾一下翅膀,朝卞庄的胸口扑过去,那尖利的爪子,弯勾子一样,泛着冰冷的寒光。

没人注意到这边,卞庄只感受到一股风,然后胸口一痛,睁眼就看见一只畜生站在自己身上,耀武扬威地张着翅膀,爪子上的尖勾穿过了衣服,直接刺入皮肉,像勾住猎物一样紧紧抓牢。

卞庄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肋骨在发疼。

“嘘!”他不敢有太大动作,嘘声想赶走秃鹫,可惜这又不是普通的鸟,他再怎么赶也没有用,反而变本加厉了。

尖嘴一扬就往他脖子动脉上啄,这畜生还他妈有点脑子。

“楚飞!”卞庄压抑地声音叫了一声,关键时刻,秃鹫突然剧烈扑腾了两下,死在了卞庄身上。

这时他才看见秃鹫的脑子被一块石头砸穿了。

暗色粘稠的血缓慢地从它头上往下流,立马就沾上了卞庄的脖子,这可把他给恶心坏了。

不知道为什么,就他身边围的秃鹫最多,他一点都不敢动,生怕被那玩意儿注意到,分吃了自己。

楚飞观察着前面的情况,他问乌立说:“喂食大概要多久?”

依他对动物习俗的了解,觅食喂食过后就是注意力,他们这个位置还是很好的,只要等秃鹫休息了,就更容易逃跑。

乌立说:“很快,再等半个小时。”

话音刚落,卞庄压抑的声音断断续续传了过来,楚飞离他近,刚才丢了块石头救了他,还以为就安份儿点,没想到又有事儿了。

他偏头一看,问道:“叫什么呢叫?”

颤抖地声音传了过来,“你们不觉得地下有东西吗?”

楚飞皱眉,目光往下溜达了一圈,他们身下是岩浆凝结的土地,没有了水分,干的皲裂开来,但是缝隙处却像湿泥一样。

这样的环境,确实容易长出点什么。

“你看到什么东西了?”楚飞直接问道,“要是不吃人,你就忍着。”

卞庄感觉到脖子处有滑腻的触感,正在肌肤上扭动,像是有吸盘一样,紧紧贴在他的脖子上。

秃鹫流出来的血,被它缓慢地舔舐干净,卞庄咽了咽口水,未知的东西总是令人心生恐惧。

他害怕这东西会不会突然钻进他的肉里吸血。

“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它在喝血。”

“喝的你的血?”楚飞没有看他,反而盯着前面喂食的秃鹫。

要是有火种就好了,一把火烧掉这种鸟毛畜生。

“没有是没有,但是……”万一它下一秒就吸他的血呢,这谁又说得准,但是他的话就被楚飞打断了。

“安静。”他直视着前方,感觉一群秃鹫在往他们方向挪。

“不会发展我们了吧?”楚飞不确定地问道,他的一只手已经悄悄撑住了地面,如果真来,他已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乌立面色有咩凝重犹豫,他也不清楚这秃鹫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竭力用自己知道的东西解释。

“秃鹫这种鸟眼睛辨不了光,白天就是雕像,晚上才觅食,也只能看见动态的东西,我们没有动,应该不会被发现。”

楚飞琢磨了下他的话,“应该的意思,是不是有可能发现我们?”

“也许。”乌立看着越来越近的秃鹫,开始动摇了,自己知道的东西是否是正确的?

毕竟他也之外资料上看到过秃鹫,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真的。

楚飞抓了一把石头,用气飞射出去,前面摇晃着过来的秃鹫倒了一片,后面的停住了,突然抬了头,伸出了细长脖子,像机器一样缓慢地转动着,好像在找幕后凶手。

几个人僵硬着身体没有动,连呼吸也放轻了很多。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那群秃鹫突然换了方向,继续往前走,只不过贴着石壁,穿过了楚飞他们。

“真不是。”楚飞松了一口气,不是就好。

前面的动静也停了下来,楚飞正打算爬起来,余光看见那朝前面走的秃鹫突然不动了。

“它们在干什么?”卞庄这会儿没有了危险,分出了精神问道。

可惜没人回答他,只看见那几只秃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下来,最后变成干瘪的尸体倒在地上,没过几秒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楚飞突然想到什么,伸手抓住卞庄用力一拽,没拽动,离地有一段距离。

“你干什么?”卞庄惊惶地看着周围,发现没有秃鹫过来攻击,他才放心下来。

乌立和乌浅扭开头不去看卞庄,实在是他现在的状况有点恐怖,后背离地的距离拉丝一样勾着东西,密密麻麻像头发一样。

仔细看,还真像头发,要不是这个世界上没有鬼,他们还真怀疑那东西是不是死在这里的人的头发。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卞庄心里忐忑,不由得发问道。

楚飞抓着他的肩膀说:“没事。”

他直接用手拨开了那些头发丝,触碰到的哪一刻,手掌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立马头发丝全部从卞庄的背上掉落。

像黑色手套一样,缠住了楚飞的手,他用气震断,然后提起卞庄,回头看了,眼重新恢复安静的山洞。

“快点走,这地方不好留人。”

尤其是现在还不知道地下有什么玩意儿,这么多,看起来也不好惹。

“你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楚飞扶着卞庄问道。

卞庄摇头,“还好,就是有点麻。”

大概躺了太久一动也不能动。

“那就好。”楚飞莫名地说了一句。

几个人飞快穿过了秃鹫的老巢,终于到了一处干净的地方,没有任何危险,山上面还有一个洞口,天光泄了下来。

楚飞说:“我们连一半都还没有走到。”

真要穿过条地隧,得花一天时间,什么时候见不到光了,也就离出口近了。

乌立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反而一直话多的卞庄没了声音。

这就奇怪了,连抱怨一下都没有了,楚飞转头去看他,发现卞庄蹲在地上,头埋在双膝之间,他不矮,这么高的个子把自己卷成这样,不难受吗?

楚飞隐隐觉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