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时间,薄弘羽放下了沉重繁忙的工作,只专心陪着季雨桐游玩,他们的足迹走过有名的景点,也穿过鲜为人知的浪漫之地。

就像是一对真正来度蜜月旅行的新婚夫妻一般。

季雨桐倚靠在栏杆上,看着薄弘羽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不免松了一口气,“哎……”

虽然他不似平时的难以捉摸和冰冷,但是自己这样的身份陪在他身边难免警惕惶然。

出神之时,嘈杂错乱的脚步声接近了她的身边,季雨桐侧首看去,一个满头黄发,甚至脖子上都带着狰狞文身的异国小混混吊儿郎当地靠在她的旁边,目光落在她身上打量。

“亚洲姑娘?”

季雨桐谨慎向后退开一步,惹来对方的哄笑声,周围三三两两的人不着痕迹围拢过来,把她包围在其中,她眉头一皱,有些慌乱,“有事吗?”

小混混不怀好意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狰狞邪肆,“我们兄弟几个有些无聊,还没和亚洲的姑娘玩儿过,这样,你陪我们去玩玩儿怎么样?”

不堪入耳的话语让季雨桐的脸色骤然苍白下来,她目光流转之间瞥到他们似乎有三四个人的样子,手死死抓住了身侧的衣服,心中凄然无助,薄弘羽偏偏在这个时候去买东西了!

周围游客不愿意招惹是非,纷纷远离了这个地方,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在周围空出了一片真空地带,她的心里更是绝望。

迟迟没有得到回应,小混混也失去了耐心,他直接上前拽住了季雨桐的手腕,连拖带拽的就要把她从这里带走,“走吧,只是玩一玩。”

在不远处赫然停着一辆车,她面临的危险情况一触即发!

季雨桐一边哭喊一边挣扎,满心绝望,她才第一次出国,难道就遇到坏人,这样把自己葬送了吗?

千钧一发之际,牵着她的小混混一声惨叫,身子软绵绵倒了下去,钳制着她的手也无力松开,滑落。

她抽抽鼻子看过去,只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庞,侧脸线条紧绷而又凌厉,隐约可以看到他的薄唇紧紧地抿着,带着一股子森寒和不虞。

“薄弘羽!”

薄弘羽的出现让季雨桐的心骤然安定,她一路小跑到他的身后。

薄弘羽把她护在身后,微微侧首问道,“没事吧?”

季雨桐声音颤抖,现在却突然坚强了起来,“没事!”

变故突然发生,小混混们也回过神来了,见到老大被打翻在地,顿时就燃起了火气,怒吼着一个接一个的冲上前来。

薄弘羽几步上前,灵活走位,不断闪避着四面八方挥舞过来的拳头,一旦出招就必定要给对方造成伤害,挑事的人哀嚎着倒下去,一场危机就这样化解。

“敢动我的女人,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条命!”

他干脆利落的动作引得周围人叫好,警察也闻讯赶到。

季雨桐在一旁看得惊心动魄,还没回过神来,薄弘羽就径直走到了她的面前,搂住她的肩膀大步离开这个地方,然后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转身就猝不及防地把人搂进了自己的怀里,语气中带着安慰,“没事了,是不是被吓到了?”

算是被熟悉和温暖的气息笼罩,季雨桐的眼里顿时有了热意,后怕阵阵上涌,可是却又要极力忍住在他面前表露脆弱,“我没事。”

薄弘羽拍拍她的背,没有再说话。

气氛美好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起,薄弘羽松开她,走到一旁,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后表情冷淡了不少,“喂。”

季雨桐深吸一口气,看着他脸上的温情逐渐褪去,被熟悉的森寒和严肃笼罩。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搁下电话走了回来,表情有些严肃,“我们今晚回国。”他不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季雨桐也不会开口询问,反正薄弘羽的性格就是这样,只要按照他的决定去做就好。

才一回到住处,薄弘羽就又急匆匆地出了门,季雨桐站在镜子面前,镜中的人眼眶泛红,表情还有些许没有完全褪去的惊恐,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今天薄弘羽把她护在身后的感觉。

季雨桐惊恐的瞪大了眼眸,她这是怎么了!竟然对强迫她的人产生了感激和依赖?

她捏着拳头,对着镜子喃喃自语,“季雨桐,你喜欢的人许云腾,别胡思乱想了!”

少女繁复的心事被深深掩埋,深夜时分薄弘羽踏着夜色归来,二话没说带着她上了车,季雨桐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彩灯,眼神幽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觉得闷了我改天再带你来。”薄弘羽把手覆在她的手背,温度源源不断的传递。

季雨桐忍着要把手抽回的冲动,勉强笑了一下算是对他的回应,可是心里却不免反驳,这样的机会以后不会再有了。

许是这两天的相处让她松懈了心神,季雨桐迟疑了片刻,大着胆子问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薄弘羽淡淡看她一眼,眼底深沉,季雨桐以为这个问题让他觉得冒犯的时候,他却开口说道,“拓维的项目出了问题。”

季雨桐眼眸看过去,他的侧脸异常紧绷。

“米家撤资,资金链出了问题,背后少不了米晴菲母女的出力。”他侧首把目光看了回来,“这些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米晴菲这个女人不足为惧。”

话说的倒是轻巧,把柄被捏在手上的又不是他!

季雨桐勉强勾勾唇角,他们离婚这么久,属于米家的还击终于开始了,她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只怕回国之后这天都要变了。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季雨桐,你作为首当其中的仇恨对象,能保全自己,同时保护孤儿院的朋友们不遭受牵连吗?”

她自言自语,一口气凝聚在心底,目光落在窗外,眼底深处情绪不明,只觉得自己的命运就像是一根浮萍似的无处着落,只能任人摆布,却又深陷在这泥潭中无力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