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过吗?她觉得那不算吧。
“没有。”
“我不信,回答的这么迟疑。”沈奕凝笑语,“肯定有。”
“真没。”
感谢黑暗,掩盖了她红得如煮熟虾子的脸。
这一夜,俩姑娘聊到深夜。话题无限制,节操满地扔,到最后把秦羽可羞得,只能装睡了。
第二天一早,沈奕凝上班了。
人前脚刚走,蒋遇后脚带着早点进来了。
“醒了。”蒋遇把早饭放在桌上,看到她床头柜上也放着热气腾腾馄饨。
“你朋友送的?”
“嗯。”
馄饨几乎没动,“什么馅的?”
秦羽可拿着勺子,手顿了下,“……牛肉馅的。”
蒋遇把手里的饭盒放在桌上。“闻着挺香。”
秦羽可静了两秒,“你吃吗?”
蒋遇笑了,“舍得给我吃。”
“给。”她推了推。
蒋遇知道她不吃牛肉馅的,将馄饨碗端过来,又把手里的饺子替换在她面前,“用筷子还是勺?”
秦羽可说:“筷子。”
蒋遇直接拿起她用过的勺子吃馄饨,秦羽可突然想起来。
“勺子我用过了。”
“没事。”蒋遇平常口气,“以前又不是没用过。”
“……”
其实,很多人不喜欢吃别人动过的食物,有时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也不会。
但从高中后,蒋遇第一次分吃了秦羽可的大雪人,便觉得一定有一个人是你不会嫌弃,也愿意与她分享的。
后来……
她吃的冰粥,他会凑过去,赖皮的抢过勺子舀口吃。
他打篮球中场休息,抽走她喝剩下的半瓶水,拧开盖子昂头就灌。
在她印象中,蒋遇是真不嫌弃她。
记得,有天间操时,她例假把白色的校服裤子染红了一大片,江生从后面看见,红着脸把自己校服衣服脱了,系在她腰上。
开始她不愿意,其他同学看了直起哄,可江生黑着脸非要让她系着,等回到教室,江生把自己的一条运动裤给她,让她去换了,秦羽可这才发现蒋遇的校服也弄脏了,他带着俩人弄脏的校服去水房洗的。
是不是很难忘。
“吃啊,发什么呆,一会儿饺子坨了不好吃。”
秦羽可低着头,咬下一口饺子。
“好吃吗?”蒋遇问她,她回:“好吃。”
她听到他笑,蒋遇说:“我包的。”
“……”她坐直了,表情明显不太相信。
“不信?”
秦羽可没吭声。
“你要不信,哪天去我家,我包给你看。”
“……”看?
秦羽可低着头,“我信。”
自觉说错话了,蒋遇忙转移话题,“馅咸淡怎么样?”
秦羽可听出他话语中的小心翼翼,“挺好的。”
吃过早点,蒋遇将保温杯灌满水。
“有事给我打电话。”
秦羽可想起手机内的备注,没吭声。
蒋遇笑了,“午饭我要是没手术就我送,我有事会安排护士。”
“谢谢。”
“我走了。”
“好。”
蒋遇离开没多久,护士来输液,走前嘱咐她会掐着时间来换药,她道了谢。
病房安静,偶有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和轻语,让一个人的空间格外空荡。
她伸出手,在眼前晃了晃,黑暗与安静变本加厉的侵蚀她的意志。出事后,她没有大哭过,更没歇斯底里的嘶吼,安静的承受,默默的隐忍,似乎已经成为她处事的习惯。
‘叩叩’房门被敲响,秦羽可问声:“谁?”
罗嘉瑞推门进来,“我,罗嘉瑞。”
秦羽可撑着床沿坐起,罗嘉瑞走到病床边,看她眼神直盯盯的有些空洞,手轻不可查的在她眼前晃了晃,又收回。
“就你一个人?你妈妈呢?”罗嘉瑞问。
“出去了。”
罗嘉瑞搬了把椅子坐她旁边,“最近恢复的怎么样?”
他没直接进入案情。
秦羽可只回了两个字:“还好。”
罗嘉瑞抬眸看她眼,“在这住了快一个月了吧?”
“嗯。”
“还习惯吗?”
秦羽可转过脸,“您觉得呢?”
罗嘉瑞蹭了蹭鼻尖,自己也笑了,这话问得是挺没技术含量的。
“罗警官,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罗嘉瑞打量秦羽可,这种性格的姑娘可有得蒋遇追啰。
不过人家话都说得那么干脆了,他一大男人也不能墨迹了。
“我今天来是有些问题想跟你了解下。”
“……”秦羽可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在你被劫匪挟持开车逃离的这段路程中,劫匪有没有发出过声音。”
“我之前不是说过,没有。”
她语气很淡,没有任何起伏。
“我不是指他说话,而是一些不被注意的异响。”
“比如什么?”
“咳嗽,痛叫,他肩膀受枪伤,很可能在途中会发出一些声音。”
秦羽可回忆下,又摇头。“没有。这些人全程手势交流,分工明确,动作也迅速,看着很默契。”
这是秦羽可在案发时的感受。
“还有件事,”
秦羽可头有点疼了,她低头手按在太阳穴上。罗嘉瑞说:“还是上次的问题,案发时,几乎所有在场的银行工作人员均一枪毙命,唯独到你这里,劫匪选择了挟持。你不觉得有问题?”
“请罗警官告诉我,该有什么问题,还是你觉得我不该活着,也该和其他人一样,死在那天?”
“!”
秦羽可的个性并不弱势,在每个人面前,她所呈现给外人的状态是干练、效率和正直的。但也有意外,就是蒋遇。只是罗嘉瑞并不知情。
罗嘉瑞挑挑眉,蒋遇啊蒋遇,我赌你半年内追不到她。
“我没有这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太不好搞啰。罗嘉瑞说:“我只是随便问问,别激动。”
秦羽可一声极轻的笑,“呵,现在的警察办案,都是随便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