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妈家门口离开,周扬捧着那个花瓶,再次打量了一番。

确认无疑,就是唐代釉色花瓷瓶!

和辰光庄园上,拍卖的那件唐釉五彩碗碟属于同一种工艺。

但两者的差距在于,唐釉五彩碗碟是后人高仿,属于清代的玩意儿。

而周扬手里的这件,却是真正的唐代年间制造。

虽然总体比起来,不如唐釉五彩碗碟那么神奇和精巧,但价值也极其不菲。

没想到,意外之下,居然还能掏到这等好东西!

他找了个麻布袋,把瓶子连着上面的兰花儿,一同装了进去藏好,然后又开始蹬着三轮车,吆喝起收破烂的口号。

不得不说,老城区就是老城区,见证它们的,不仅仅是时间,还有那些被丢弃在角落里不起眼的东西。

古玩热早在十年前就掀起了,那个时候,基本家家户户都被贩子或文物商人走了几遍,把能刮走的好东西,都给刮走了。

但依旧还有不少好东西,被埋没,或者没有被人发觉,从而成了漏网之鱼。

这不,周扬在第二户人家收破烂的时候,就掏到了几张夹在老书本里的字帖,接着是第三家,第四家,地毯式搜索。

一件件东西,被他不留痕迹的,连着破烂,一起收走。

什么清末诗人帖,御用鼻烟壶、尿盆、痰盂,杂七杂八,算不上什么珍宝,但也都是能值不少钱的玩意儿。

最让周扬得意的是,他在破烂里面,意外找到了一尊泥菩萨。

原本主人是信佛的,这尊菩萨摆在家里供奉,现在搬迁,加上经济条件上去,也就看不上这种粗糙烂制的泥菩萨,说是要换个金身的,直接让周扬搬走。

殊不知,泥菩萨,可未必比金身菩萨便宜!

把收罗来的东西,一一收好,三轮车的破烂也满载了。

周扬索性找了个真正收破烂的家伙,把破烂一股脑儿的给了他,只收点本钱就行。

“兄弟,你这是整的哪一出啊??”那收破烂的丈二摸不着头脑,同样都是收破烂的,刚收来的东西,就原价给他,这不吃饱了撑着,白忙活吗?

“爱好!”周扬丢下俩字,推着空荡荡的三轮车就走了。

“爱好?嘿,这年头,还有人把收破烂当爱好,真是奇葩!”那收破烂的直摇头。

咕噜咕噜!

周扬坐在马路牙子上,把买来的两瓶冰镇矿泉水喝了个底朝天,直呼痛快。

看时间快到下午五点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明个儿再来。

“大姐,我跟你讲,这对光溜溜的石狮子,也就是用普通的大理石雕刻的,放在家里当个摆设还嫌沉,顶多用来垫门背,一百块我都觉得多了!”

在路过一家院子的时候,就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家伙,正在和一个妇女讨价还价。

那妇女称不上好姿色,但丰满的身材,配上那件碎花裙,绝对算一道风景线。

她皱着眉头道:“一对石狮子,卖一百块,按斤称都不止这点钱,你忽悠我呢吧!”

“大姐,石头能值钱么?别看这两个小狮子头圆溜溜的,可哪能跟你的比啊!”那家伙唾沫横飞,两只眼睛不住的往人家领口瞄,就差没一头栽进去了。

那妇女脸色一变,当即骂道:“你这人,到底是不是收破烂,怎么耍流氓啊?滚,赶紧给我滚!”

“大姐,我就打个比方,没其他意思,咱还是谈价钱吧!”

“滚不滚?”

“我真没耍流氓!”

“打死你个臭流氓!”那妇女操起门边的竹扫帚,照着那家伙的身上就是一顿狂扫。

“我靠,泼妇啊,不卖就不卖,你怎么还打人呢?”

一阵鸡飞狗跳,那家伙被扫地出门,颇为狼狈。

妇女狠狠瞪了一眼,重重的把门给关上了。

“我呸,不就看两眼,怎么就耍流氓了?不过……是真的不错!”那家伙没好气的啐了口唾沫,怎么听着都猥琐。

“还以为你是来收玩意儿的,搞了半天,是借机骚扰良家来了啊!”周扬靠在墙边上,一脸似笑非笑。

那家伙吓了一跳,转头一看,顿时骂道:“臭小子,跟踪我!”

“我可没这癖好!”周扬耸了耸肩,“看你收获不错啊!”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经过乔装打扮的何大伟。

比周扬还夸张,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辆破三轮车,还有一身民工衣服,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嘿嘿,看起来,你似乎没什么收获!”何大伟嘚瑟的瞄了瞄周扬空荡荡的车。

“比一比?”周扬眉头一挑。

“走着!”

两人把三轮车推到了钟大爷家,何大伟率先就摆起了龙门阵,把他掏到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看见没,三问怀表,比不上你那块,但也是进口货;御用草席,烂是烂了点,但是是从清宫里出来的;铜制油壶,老物件儿……”

零零总总,足足有三四十样。

“怎么样,不错吧!把你收的亮出来看看呗!”何大伟眉飞色舞,他可是为了赶进度,一口气跑了十几家,就是想把周扬比下去,出口气。

周扬鄙夷的说道:“就你这些,顶多算歪瓜裂枣!”

“啥?!”何大伟急了,“你别光说不练,你都收到什么了,拿出来瞅瞅!”

“瞧好了,我随便一样,就能碾压你!”周扬掀开麻布袋,露出了一角花瓶。

何大伟急忙凑了上去,仔仔细细的看:“这,这好眼熟啊……莫非,又是唐釉的瓷器儿?”

“知道就好!”周扬收起了麻布袋。

“我靠,你个天杀的,怎么什么好东西都落到你手里了!”何大伟一声怒吼,很快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和周扬比捡漏,他是真比不来!

“收工,先走一步!”周扬把他的宝贝藏好,见钟大爷不在家,直接就走了。

“诶,忙活了一天,晚上一起整两口呗!”何大伟叫道。

“不了,我还要去接我姐!”周扬摆摆手,因为叶以溪就在附近这块上班,正好现在到了下班的店。

“纳尼?你还有个姐,咋没听你说过?”何大伟眼珠子一转,“带我也去见见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