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们纷纷不语,不少人甚至还有些心虚。

唯有一直依靠着凌家的几个势力,此时纷纷拍手,连连叫好。

只是和众多的宾客数量来比,拍手之人,显得如此稀少且不起眼。

树倒狐弥散,就是如此。

凌家就是这颗最为茁壮的大树,而凌千里便是树的树根。

如今树根要死,以凌沧等人的实力,还不足以撑起整颗大树。

社会就是如此,有的只有利益。

如今大树将倒,下方的小猴子在逃跑的同时,更是欲图撕下足够多的大树叶片。

人心冷暖,这时候最为明显。

台上的凌沧,眉头紧皱。

下方的凌海等人,脸色也是非常不好。

“这群趋炎附势的小人,当初爷爷身体没事的时候,一个个都舔着个脸,恨不得把自己卖给凌家,现在却都各个想来咬一口,真是比狗都不如。”

凌曼容黛眉紧蹙,气愤说道。

“就是,要是爷爷身子没事,他们哪敢这样跳来跳去。”凌景接道。

他虽然有些纨绔无脑,可在家族利益之前,还是会站到正确的一边。

唯有凌凡头都没抬,拿着筷子,细细得品着身前的一盘大黄鱼。

对于这群挑梁小丑,他没有任何兴趣,若是真有不长眼的,他有的是办法解决。

即便这里人多眼杂,以他金丹的修为,杀几个人依然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这时候还有心思吃呢?”

看到凌凡还在吃鱼,凌曼容怒气更甚,之前心中建立起的神秘形象,直接轰然倒塌。

此时在她眼中,凌凡就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穷小子,忍不住美食的诱惑。

“动怒伤身,尤其是女孩子,生气久了老得快。”

凌凡吃着鱼,不紧不慢得说道。

“不可理喻!”凌曼容瞪了他一眼,别过头去。

凌景也是不屑得看了少年一眼,似乎不再将他当成对手。

凌海几人见状,无奈得摇摇头。

他们可是知道凌凡的厉害的,也多少知道老爷子的心思。

那桌上淡定吃鱼的少年,可从未将这一切放在眼中过。

凌观看着身旁的凌凡,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突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传了过来:“凌千里,你都没几天好活了,还不忘放狠话呢?”

一个中年男子,从大门走了进来。

“陆冠石!他怎么来了?”顿时有人惊呼出声。

“还能怎么?当然是来削凌家的脸啊,陆凌两家,可是从上个年代就开始交恶了。”

有明白情况的宾客解释道。

凌千里眸子微微眯起,沉声道:“陆冠石?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来给您老祝寿啊,莫非你们不欢迎?”陆冠石看向凌千里,没有任何畏惧。

“如果是诚心贺寿,我当然欢迎,只是你来此的目的,可不止如此吧?”凌千里冷笑道。

“凌伯伯,这您可就误会了,我来这里真的是诚心给您祝寿的,还带了件特殊的礼物过来呢。”陆冠石露出一副为难之色,装得有模有样。

“哦?如果你真是诚心,那我自然会收下。”凌千里心胸豁达,直接道。

陆冠石闻言,唇角慢慢扬起,露出一副阴狠的笑容,对着门外喊道:“杨前辈,麻烦您把礼物送进来。”

话音落下,一个黑影,出现在大厅门口。

走进之后,众人终于看清面目,所谓黑影,竟是一口黑色的大钟!

大钟之下,立着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老者,看起来六十余岁,头发花白,脸上却是没太多皱纹。

这时,众人才惊愕得发现,黑色的大钟,竟是被老人托举在肩头。

老人举着钟,迈着缓慢又稳健的步伐,走进大厅之内。

一路之上,宾客纷纷让开,生怕被其波及。

是个明眼人都知道,老者绝对是武道人士,而且实力雄厚。

看到老人的刹那,凌千里的眸子就眯了起来,心中暗道不妙。

另一边的凌海更是变了脸色,惊呼出声:“江东拳霸杨振雄,他怎么会来这里?”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杨振雄的名头,华东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可江东拳霸,算是人尽皆知。

“那是谁?”凌凡抬起头,淡淡问道。

凌海解释道:“在华东,稍微上流些的人都知道华东白虎王的存在,而江东拳霸,却是敢和白虎王叫板的厉害人物。”

“也是位大宗师?”凌凡意外道。

比起他,凌海却是更加意外,想不到少年竟是知道大宗师存在。

他摇摇头道:“并不是,杨振雄虽然不是大宗师,却是一位横练宗师,身躯坚实无比,据说全力之下,连汽车都撞不动,非常可怕。”

“这么夸张?那还是人吗?”凌景惊讶道。

“你们还小,等以后接触多了,就会知道泱泱华国,奇人异士数不胜数。”凌海语重心长道,期间还特别看了凌凡一眼。

凌凡并没有在意,低下头去,慢悠悠得夹菜。

一个横练宗师可翻不起什么浪花,他意外的不过是一个江东,竟是出现两个有着宗师实力的凡人。

没错,陆冠石,就是江东陆家家主,陆回的亲爹。

如今白虎门被凌凡打残,没想到陆家竟是又找了个靠山,运气的确不错。

这时,杨振雄终于走到场内。

他抄起肩上的大钟,直接丢下。

“砰!!”

大钟落地,砸碎一张昂贵的酒桌,又砸裂地上坚实的地板,所散发出的沉闷声响,更是震得宾客们心脏一阵颤动。

“凌伯伯,我这份礼物,您可还满意?”陆冠石走到钟边,指着漆黑的钟身炫耀道。

这时,众人才看清了大钟的全貌。

在其之上,居然雕着一四个大字,整齐得分布在黑钟四边,乃是一个“终”字。

台上,凌沧已经怒火喷涌,便是凌千里的脸色也不好看。

寿辰送钟,钟上刻终,完全是大不敬中的大不敬,哪怕是深仇大恨,也犯不着如此。

这陆冠石的心思,着实是歹毒到极点。

凌千里脸色铁青,沉声道:“陆冠石,你就这么盼着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