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经理，你这样可不厚道啊，当初设计方案你们可是全都同意了的，而且施工的三个阶段你都亲自看了，也说没问题，现在结钱的时候却给我来这一出？”
凌观没有起身，反而直视着对面的男子，眼神有些凌厉。
若是不知道他老底的，甚至会以为是哪个社会大哥。
董安志被凌观看得有些发毛，心中升起一抹惧意。
随即他想到了自家公司的背景，惧意消失不见，升腾起浓浓的信心。
“凌老板，这可不是我不厚道，而是你们家做的实在不行，客户那边不满意啊。”
“昨天客户才刚去看过，还夸赞我们工人的手艺，这所谓的不满意，恐怕是你编出来的吧？”
凌观语气尖锐，带着浓浓的攻击性。
“凌老板，你这是打算不负责了？”董安志依然居高临下，似乎这样可以让自己拥有更多的压迫感。
可这丝无形的压迫，却似乎对凌观没有任何作用，他眼神依然凌厉，认真道：“我说了，要想再装东西，得加钱。”
看到这里，凌凡心中已经了解了大概。
这姓董的可能答应了客户什么要求，却没和父亲谈妥，并且在用剩下的尾款威胁父亲妥协。
工程款凌凡是大概知道的，整个临君用的也都是一样的规矩，开工前付三成定金，开工后随着时间付四成，剩下三成工程结束后一次性付清。
这最后三成，便是尾款，数量可不少，怪不得父亲脸色会这么不好。
凌凡坐在椅子上，没有动身。
他想看看，父亲会如何应对。
办公室内，董安志的脸已经沉了下去。
他没想到凌观会如此难啃，一个两万块的小项目而已，却是寸步不让。
真正算来，这事其实还是董安志自己的错。
他为了谈下客户，多许诺了一些附赠服务，却没有和凌观提起，现在工程完结了才来说明，还用尾款威胁，的确不是个东西。
依照正常情况来说，凌观完全可以将这事捅到董安志的公司去，让他负责错误。
可这却不是最好的做法。
因为董安志所在的公司可不一般，背后势力更是十分复杂，属于临君装潢业的龙头老大。
凌观若是将这事说出去，虽然可以拿到尾款，可也等于打了董安志公司的脸，以后想要合作可就难了。
不只如此，对方也许还会使绊子，让凌观做不下去。
董安志正是瞄准了这点，态度才会如此嚣张。
“凌老板，你确定不答应吗？”董安志沉声问道。
“我这是小本生意，原本你们放给我的利润就不多，要是再掏这两万块，我们这半个月可就白做了。”凌观解释道。
他说的是实话，却没有用。
董安志若是好人，也不会用尾款和公司来压凌观了。
“我可不管这些，你就告诉我，能不能做？”董安志冷笑起来。
刚刚的解释，代表凌观服软了，只要一服软，剩下的就是利益谈判了。
“能，但你得给钱。”凌观道。
“可以，给你们五千。”董安志爽快得答应下来。
“五千？买材料都不够。”凌观脸色一沉。
“是吗？那再加五百，这是我能出的底线了。”董安志冷笑道。
凌观的脸色越发阴沉，眉头紧皱成一个川字。
这单生意，实在是做不下来。
五千五的价格，等于是他在亏本亏时间给人做事，简直血亏到家。
可若是不答应的话，尾款可能就拿不到了。
即便最后闹得鱼死网破，自家的公司也吃不到好处。
看着凌观紧皱的眉头，董安志笑出了声，满是得意。
“凌老板，可不要忘了我后面站的是谁，你惹不起的。”
‘唉……’凌观重重叹了口气，算是认命了。
“我答……”
就在凌观打算答应之时，办公室门突然打开。
凌凡的声音紧随其后：“我不答应。”
突然出现的变故，让办公室内的两人愣了。
“你是谁？”董安志疑惑得看向凌凡。
凌观眼中却满是惊愕，有些意想不到。
随即他反应过来，皱眉道：“胡闹什么，这不是你能插手的事情。”
“我可没胡闹，向这种垃圾妥协，简直就是对我凌家的侮辱。”
凌凡径直走到桌前，将饭盒拍在凌观身前，认真道：“先吃饭。”
“我谈生意呢。”凌观将饭盒推向一边，有些不开心。
“你先吃，生意我帮你谈。”凌凡道。
“你找削是不？大人的事情，小孩子懂个屁。”凌观顿时瞪起眸子，显然是来了火气。
在他看来，凌凡完全就是在胡闹。
都已经成年的人了，居然还分不清事情轻重，可把凌观气得不轻。
这时，看了半天戏的董安志适时开口道：“凌老板，这是你家儿子呢？”
凌观点点头：“是啊，高中刚毕业而已，上不得台面。咱们刚刚说到哪了？”
董安志冷笑道：“说到三千块，接下这个工程。”
凌观不由一愣，这数字不对啊。
“董经理，刚刚不还是五千五吗？”
“刚才是五千五没错，但我改变主意了，那两千五，就当是你儿子骂我的补偿了。”董安志似乎抓住了借口，开始讹起钱来。
“他就是个孩子而已，什么都不懂，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咱还是按之前的来，成不？”凌观无奈道。
“都已经高中毕业，早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董安志满眼嘲讽得看着凌凡道：“我要让这小子知道，大人的世界是很残酷的。”
“董经理，这小子不太懂事，是我的不对，我这就给你道歉，咱们还是按原样来，可以不？”凌观脸色越发难看，看向凌凡也是越发愤怒。
“可以啊，你让这小子给我鞠躬道歉，我把钱加到四千块。”董安志重新坐回位置，端起茶杯细细观摩起来，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此时的他感觉非常美好，仿佛已经掌控了无上权力，对面的这对父子，只能任他宰割。
凌观皱眉思索一番，看了看凌凡，又看向董安志，咬牙道：“抱歉，恕我不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