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一夜，杀了多少人。”
少年淡淡的声音，冰寒若极北冰山，又像是死神的低语，让鬼将浑身一颤。
若是有汗毛的话，它现在估计已经起了一身的起皮疙瘩了。
这是来自灵魂上的拷问，关乎它的余下的鬼命。
可这个问题，鬼将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昨日一夜，它带着一干手下，扫平了盐山另一边的伐木场。
那是一家规模还不错的伐木场，老板人很不错，凌凡的父亲凌观，经常和他有生意来往。
只是如今这一家伐木场内的无辜工人，全都被鬼将吸干了精气，就连魂魄，都被这群鬼物分食一空。
“前辈，我……杀了不少人。”鬼将思索一番，还是老实答道。
“你倒是挺诚实。”凌凡语气冰冷。
“前辈，我那时候刚苏醒，鬼体非常虚弱，一时克制不住就……”
鬼将还想要解释，却发现少年的眼神越发冰寒，语气为之一窒。
“不用再解释了，你们已经杀过人，留不得。”
凌凡眼神一凝。
那一刻，鬼将觉得自己又一次看到了死亡。
剧烈的恐惧，让它心底再无防抗之意，拼尽全力往后窜去，也不管手下如何看待自己，它反正是待不住了！
这时，一道金色光箭，直接刺破夜空，也刺破了周边的白雾。
一路之上的白色阴魂碰到光箭，像是纸张碰到火焰，瞬间被点燃，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消散一空。
光箭速度极快，仿佛已经突破了极限，出现的瞬间，就已经来到鬼将的后背。
“嗤！！”
光箭势不可挡，刺破鬼将后心，贯穿而出，然后扎进土地之中，消散不见。
鬼将被这一扎，顿时失去平衡，连悬浮之势都无法保持，重重砸落在地。
厚重的鬼体在地上擦出一条长长的痕迹，才堪堪停下。
“好……好强！”
它爬起身子，难以置信得看着胸前的大洞，若非几百年来阴气积累深厚，抵挡了大部分的威力，否则这一箭就能直接要掉它的命。
即便如此，此时的鬼将已经变得光秃秃的，阴气消耗完毕，它身上覆盖的盔甲也完全消散，露出了它的本体，干瘪的肉身，十分丑陋。
“主人，我以后也会变成这样子吗？”温清婉清脆的声音传来，其中有些担忧。
“不会，你走的不是鬼将这条烂路，而是鬼仙大道。”
凌凡随意答道，随即看向鬼将，面露冷笑：“积累不错，居然接了我一招还没有魂飞魄散。”
少年胸有成竹的模样，让鬼将心中大骇。
如此强力的一箭，对他来说竟是清淡描写，像是随手而为一般。
这已经超出了鬼将的认知，它搞不清楚，少年到底有多强。
“前辈，饶命啊！”鬼将捂着胸口求饶道。
“自你动手杀人开始，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凌凡伸出右手，一缕金光显现在掌心，随后化为一条与之前一样尖锐的金色飞箭。
这是护体金光所化，对鬼物伤害极大。
金光冒出之时，便是温清婉，都后退了两大步，害怕被沾染。
看到金色光箭，鬼将脸色大变。
情急之下，它也不再软弱，反倒是大喝道：“欺人太甚！真当我奈何你不得了吗？”
话落，鬼将飞身一扑，抓住身旁的一只阴魂，张开大嘴，竟是直接将它吞噬。
吞下阴魂之后，鬼将身周开始再次开始冒出黑气，慢慢凝成了盔甲模样。
只是这新凝成的盔甲非常淡薄，像是透明的一般。
吞下一只阴魂之后，鬼将觉得远远不够，接着扑向第二只阴魂。
就这样接二连三，场间的阴魂，眨眼就被吞噬大半。
而此时鬼将的身周，再次缠满了黑气，胸口的大洞也消失不见，显然是完全恢复了。
“哼！”
冷哼一声，鬼将停下动作，看向凌凡：“小辈，你对自己的实力就如此自信吗？竟是放任我吞噬阴魂，恢复实力。”
凌凡举着手中的光箭，淡定说道：“继续吃，现在的你还远远不是我的对手。”
“狂妄！”鬼将大喝一声，凝出大刀，就欲扑向凌凡。
想法刚出，动作也刚刚起步，金色光箭就已经来到它的身前。
“嗤！！”
一瞬之间，鬼将倒飞而出，光箭直接刺穿它新凝成的盔甲，在它的胸前灼出一个大洞。
鬼将腾升而起，眼中再次充满惊骇。
看到少年玩味的眼神后，不再犹豫，开始吞噬起剩下的阴魂来。
这些阴魂都是它原本的部下，忠心耿耿，竟是全都站在原地，任其吞噬。
看到这残忍的一幕，温清婉偏过头去，于心不忍。
她毕竟是女子，又不似其他鬼物一般心肠残忍，心底还是如同小女孩一般，善良又天真。
凌凡却是冷眼看着一切。
在他眼中，这些鬼物都已经没得救了。
自杀人的那一刻起，它们就沾染上血腥，再也洗不干净。
不得不说，鬼将还真是能吃。
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吃掉了剩余的阴魂。
此时它浑身黑气笼罩，体型都拔高了一大截，原本幽黑的鬼眼，如今已经燃起绿油油的光芒，沦为彻彻底底的鬼目。
“小辈，你真的太狂妄了，竟然任由我吞光所有部下。”
鬼将眼中有些心疼，并非是心疼部下的生命，而是在心疼阴魂不够强大。
若是能多吞噬一些人命，再让它尽数吞噬，绝对可以一举突破鬼将，踏入更上一层的鬼帅之境。
可惜，这美好的计划已经落空。
罪魁祸首，便是眼前的少年。
“不错，没让我白等那么久。”凌凡看着鬼将高大的身躯，眼中依然平淡。
他故意让鬼将吞噬部下，自有其用意。
否则护体金光透体而出，这群阴魂没一个能逃得掉。
“居然还如此淡定，你是真的太托大了，小辈。”
鬼将见凌凡脸色还如此平淡，不由恼怒起来，双手一伸，凝出两把巨大的黑色大刀。
这一次，它打算火力全开，一举要掉少年的性命。
“受死！！”
鬼将举着大刀，没有双脚的身躯弹射而出，携带着无比迅捷的速度，扑向凌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