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松被这一声爆喝吓了一跳。
此时此刻,他内心不禁有些揣揣,这小子,似乎实力不下于自己?
那沿着山坡疾驰而来的少年,不过二十出头,每一次纵跃,都跳出十几米远,身法如此惊人,柳清松自问做不到。
“也许……是苦练身法,所以才能有这样的速度。”
柳清松暗想道。
他却不知道,方炎是怕柳清松抢先对唐婉秋下手,所以才可以放缓了速度。
“小子,你终于来了,零泉眼是你取走的吧?”柳清松一只手搭在唐婉秋的肩头,看着迎面走来的方炎,一脸的傲然。
他是太玄门大弟子,早早入了暗劲极限,又有人质在手,实在是没把方炎真的放在眼里。
这个季节的夜晚十分清凉,但这时却不知不觉间显露出几分冬季才有的冷意。
林子里的鸟和夏蝉都识趣地熄了声音。
只剩下夜里的长风卷过树林带动树叶枝桠摇动的沙沙声响。
方炎淡漠的话语,在此刻显得尤为清晰,“放开她,我给你留一个全尸。”
两方相对几十步而立,要不是离得这么近,柳清松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那小子非但不理会他的问话,反而一上来就这么嚣张的放了话。
当他柳清松是个好欺负的?
“原本我只是想抓你回去,问问看你是怎么治好那个老头子的病。”柳清松的话音带着无尽欣喜。
他豁然抬头,看着漫天星光,心里满是对未来,无限的期待。
“可我没想到,你居然能布下这么一座聚灵阵,交出此阵,我可以考虑考虑放过这个小美人。”
“当然,留你一个全尸,也不是不行,只要你下跪,乖乖束手就擒,让我废了你的修为。”
柳清松不是没有头脑的智障,手握巨大优势的情况下,根本不会想和方炎做什么公平的一对一较量。
那是所谓的票房电影,才会有的恶俗情节。
方炎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背在身后的右手,不停地画着符术。
缚灵符,筑基期才能用的手段,以灵气作索,筑基期下,无法挣脱,和“混沌雷元剑”一样,也是太一仙门传承秘宝中的道术。
受限于地球方炎灵气储量并不多,方炎没有办法迅速施法,只能暂且拖延着时间。
“你想要这个阵法吗?”方炎微微扬起嘴角,淡然讥讽道,“也对,就你们布置临海花园的简陋手段,想偷师也可以理解。”
“哼!”柳清松怒喝一声,长发飘扬无风自起,他咬牙喝骂道,“说这些有意义吗?今日之后,这阵法便是我太玄门的秘术,和你这样的死人,再无瓜葛了。”
此刻,大势在握,精气神到达了巅峰的柳清松,浑身都鼓荡着劲气,本就距离内劲外放只差一步的他,隐隐感觉到了一丝突破的迹象!
至少,可以让他再少苦修十年!
他是东海医门太玄门的掌门大弟子。
他是暗劲极限已经开始融汇明暗劲力的天才武者。
他手握人质,自身修为更是极高……
这样的局面,实在是不知道有什么好忌惮的!
可柳清松,惊惧无比地发现——
自己动不了了!
“什么?!”柳清松拼命地挣扎着,可除了头发之外,浑身竟是一丁点都动弹不得。
“你,你做了什么?!”
他豁然抬头,望向那个不知深浅的神秘少年,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一股由内心出喷发而出的无穷畏惧。
这是什么手段?
对面的,明明只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黄毛小子,这不可能,不可能!
方炎的举动,无情地击碎了他三十多年来的认知。
一团幽蓝色的雷芒,在方炎的掌心之上乍现。
“内劲外放,宗,宗师手段……”
因为太过惊骇,用力过猛,柳清松挣裂了眼角,诡异地瞪圆了双眼,硕大的眼仁之内布满了血丝,如遭雷击。
方炎手握雷芒,在苍茫夜色下缓步前行,缓缓说道:“婉秋姐,你安全了,退到一边吧。”
唐婉秋中了毒,浑身都疼痛难忍,这时咬着牙,往方炎这边跑去。
“呵呵。”
“哈哈哈哈!”
“少年宗师,我没想到,你竟然已经到了宗师之境!”
此刻,缚灵符已经没有隐藏的必要,方才还隐形着的极其细弱的灵气绳索,此刻已经展露了原貌。
粗大的灵气长虹紧紧缚着柳清松身上所有的关节,让他动弹不得,就像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乖乖站在,随意等方炎处置。
可柳清松却粲然大笑,笑得如此猖狂!
“是宗师又如何?我太玄门本就是医门传世,五色五毒丸是古方,经我改良而成!”
豁然望向方炎,柳清松的双眼之中,满是怨毒之色,他高声嚎叫道,“任你修为通天,我师尊也总会为我报仇,而你的女人,今天必定要惨死在你面前!”
方炎一手握着雷芒,另一手,缓缓凝出一道真元,指尖渗出一滴血珠,出自他的精血。
“别担心,过会儿就不疼了。”懒得去理会柳清松那个疯子,方炎对唐婉秋柔声说道。
将手轻轻渡了过去,按在唐婉秋的心口。
眼下手头没有药材,再去找姜伊雪已经来不及了。
方炎只好逼出一滴精血来,一滴血是他半月的苦修才能得出,十分珍贵,但眼下为了救人,方炎丝毫没有犹豫。
“呵呵,要想她不痛苦,你只有亲手杀了你自己心爱的女人,你愿意吗?”
柳清松看到了这一幕,仍旧猖狂冷笑着。
这毒药在他师门内算是一等一的,他不相信有什么人可以用一点宗师真气和精血就能治得好。
世上除了那家,还有谁有这等逆天本事?
将精血打入唐婉秋体内,方炎托着她帮助她半躺在地上,这才缓缓说道,“她不会死的很痛苦,反而会好好的活下去。”
“但你,肯定会死的灰飞烟灭。”
话音落下之后,雷芒打在灵气缚索之上,电击灵魂的痛苦,让柳清松宛若置身地狱!
面对无尽的痛楚,柳清松面容扭曲,桀桀怪笑,本想再嘲讽些什么。
可是他却看到,唐婉秋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红润,比传说中的还要神奇。
“你,难道,你是那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