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雪缩了缩头，稍微避开了一下牧羽的视线，不过被他拉住的手却反过来拉住了他： “不会有下次了。”
“走吧，我送你回病房，你刚才说的没什么必要，我知道你替我担心，不过不要紧，就算这边他什么都不肯说，我也不怕他们。”
“我知道，我一直都相信你，牧羽。”
“那现在，乖乖跟我走。”
“好～”
有点像犯错被抓包之后的孩子被原谅了，叶雪懂事的被牧羽牵着手带出病房，屋内的叶立则是看着两人离开后，才关上了房门，转头看着阎阳及他家人。
感受到叶立严厉的目光，他们都是小心翼翼的看着叶立，只有于飞燕依旧皱着眉头，思考对策。
“刚刚这位受害人的话语，务必保密，如果泄露，我们将追究调查在座各位的刑事责任。”
叶立严格的通知了他们，阎阳低着头看着闫乐乐，一言不发，但是却若有所思。
抖了抖衣角，于飞燕稍微远离了一下病床，走向了门口： “警官，我们先告辞了，时间也应该到了。”
她冲着叶立点了点头，转身冲着闫乐乐摆了摆手： “走了，乐乐，明天姐姐带你去办入学手续。”
“燕子。”
家人们都在干警的指示下转身要走，阎阳却张口喊住了自己的外甥女，手指紧张不安的搓动： “乐乐，真的能上学吗。”
“您放心，牧羽不出钱，我也会出钱的，虽然，都是他的钱。”
“他真的不会记仇？”
于飞燕笑的甚至有些嘲讽，她再也不多说一句话，直接离开，多说无益，既然他并不打算去相信，自己替牧羽做承诺也毫无意义。
临走之前，闫乐乐突然回头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可怜之中，更多的夹杂着失望，看到这种情绪，阎阳甚至觉得胸口都在痛。
女儿从小到大如今这么大，自己喝酒赌博回家后发脾气吵架已经数不过来了，但是还是第一次在闫乐乐的眼里看到她对自己这个父亲的失望。
家人全部离开，躺在床上的阎阳仿佛失去了力气，整个人都显得萎靡不振，叶立也是看着于飞燕她们全都离开后，才和其它负责记录的干警重新坐在他身旁的凳子上。
“你如果依旧不肯说出事实的话，我们将对案情进行判定，你将面临四十年以上的刑期。”
审问的干警没有说的很复杂，之前于飞燕来的时候明显就已经看过审判书了，想必律师也早就给了她们结论。
阎阳面无表情仿佛没听到他的声音，他默默的看向了脸色冷漠的叶立： “叶警官，我，我能再和刚刚的牧羽先生单独谈谈吗。”
“我可以替你联系他，但是他是否同意我们并没有权利决定，而且我们必须全程在一旁。”
“看刚刚牧羽和您女儿的关系，您，算是牧羽的准岳父了吧。”
“我没有义务告知你，请理解。”
“我只是想问问您，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牧羽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就算是问遍牧羽身边的人包括他自己，都不可能得到一个答案。
但是叶立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轻咳一声，几名干警也是立刻绷紧神经，阎阳似乎有要松口的意向，这是案件突破的关键点。
“……我不知道。”
“叶局？”
仅仅是一开口，几名干警同时大跌眼镜，差点直接喊出声来，而叶立却依旧是静静的看着阎阳，摇了摇头： “我对这小子，最开始的印象并不好，我不想把女儿交给一个徒有钱财，玩世不恭的暴发户。”
“可是，看起来您现在并没有去阻止您的女儿和他交往，甚至就连你的女儿配合他去欺骗永恒集团您也没有反对。”
“我以个人的角度，不代入我的身份和职责，仅仅以一个父亲的角度评价的话……”
牧羽所作所为，坦荡，正直，狡猾而不狡诈，配得上我的女儿。
—————— 我这算是任务失败了吗。
拉着闫乐乐走进电梯，于飞燕满脸愁容，牧羽许诺给自己的条件有大有小，如果自己能帮助他将阎阳知道的消息套出，他就能够提供给自己一个争取控制永恒集团的机会。
现在看来，不说能不能一步一步让牧羽相信自己，就连能不能维持牧羽的信任都不好说了。
“姐姐……”
乐乐的心情很不好，虽然身上穿着昂贵的新衣服，但是心情不是物质能够完全弥补的。
摸了摸乐乐的脑袋，于飞燕一边拉着她的手一边冲着她低头微笑： “没关系的乐乐，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叮。”
电梯门开，于飞燕拉着乐乐率先走了出来，电梯内的人都走了出来，而走进去的只有一个人，电梯的门重新关上，于飞燕回头看了一眼，那停在门口，还在看着电梯的姑姑： “姑姑，走了。”
“刚才那个人……好像找过你姑父……”
她依旧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刚刚那个似乎有些熟悉的脸，曾经好像见过这个人亲自来家中找到过失业待业中的阎阳，而且阎阳似乎对他很是畏惧。
那次之后，阎阳就整天心烦意乱，要不就是发呆寡言，所以她对这个人的脸也是多了几分深刻印象。
“找过闫姑父的人？”
于飞燕猛地看向了电梯，看着那电梯的楼层。
并没有停在阎阳所在的四层，而是继续往上，停在了六层。
停在了九层。
“巧合吧。”
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句，于飞燕摇了摇头，如果这个人刚好停在了第六层，绝对立刻掏手机给牧羽打电话。
她还没等有什么反应，一名本来坐在医院电梯旁边地上玩手机的人，突然转身就跑向了楼梯，动作之突然和迅速，在周围的人反应过来之前，他就已经跑到楼梯间了。
在跑进楼梯间后，他飞快的攀爬着楼梯，同时轻轻按了一下耳机： “收到，正在跟踪目标。”
医院的监控室内，除了本来的监控人员之外，还有另外几名人员，有的在检查医院的录像，重点检查了当天的录像，尤其是上午。
在看到那三次出现在叶雪病房门口的人，尤其还在门口多停留了一阵的举动后，他们立刻设置了人脸识别警告，当时牧江市公安局使用的最高级能力。
问题在于，才刚刚设置了没多久，警告就响了，这个人，重新出现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