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这辆连见都没见过几次的豪车上，于飞燕坐在车门的位置，看着车内宽敞的空间，有些拘谨，看看这看看那，似乎有点不知所措。
车缓缓发动，牧羽开车上路，视线偶尔向后视镜瞟了一眼： “不用那么在意，放松点。”
“我怕弄脏弄坏了哪，几个月工资不算再把人赔进去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摸了摸身后柔软舒适的靠背，于飞燕的视线在这诺大的车厢里扫过，似感慨又似畏惧。
“起码不要继续坐在一个角落了。”
她的警惕心无比高，牧羽也不意外，但是她就一直坐在靠着门的位置确实让人看不下去。
她眼看牧羽一再坚持，她也就顺势放松了一点，坐的宽松了一些。
“现在可以说说了吧，为什么你会从公安局出来。”
本来牧羽没有必要和于飞燕聊什么，但是她是从公安局出来的，就很耐人寻味了。
她也是静静的通过后视镜回望牧羽一眼，双手偷偷的握紧： “我是来接受秘密调查，配合做笔录的，有关永恒集团在市内开展的工作。”
“是因为永恒集团的事？”
加了一脚油门，牧羽加快速度，不过嘴里还是继续询问： “为什么会找到你。”
“……我也想知道。”
她侧过头望向窗外，有些困扰的微微蹙眉，接受笔录和调查时，询问了很多有关她在职期间和在职之前的家庭状况。
在入职永恒集团后，自己一直没和牧羽交易，因为她知道没有足够重要的信息的话，和牧羽联系也没什么意义。
牧羽也没忘记当初给她的任务，语气严肃起来： “那，你有没有得到什么消息。”
“在那之前我能问问你为什么想资助乐乐上学吗。”
表情沉默了一下，牧羽重新整理了一下刚刚内心中，对闫乐乐的怜悯。
“因为这孩子，我很喜欢，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不去上学，我觉得很可惜。”
“世界这么大，没有条件上学的孩子数不胜数，你为什么就选择无条件帮助她。”
“因为我遇到了她，她遇到了我，是缘分，既然我见到了，我就不会视而不见。”
于飞燕一直在通过后视镜注视着牧羽，说出这番话，牧羽的表情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就像在说理所当然的事情。
前前后后，牧羽已经在牧江市投了上亿，在医疗和教育行业就超过了5千万，曾经的自己需要别人认可，现在的自己却有了去帮助别人的资本。
轻轻一笑，牧羽默默的开着车，而于飞燕也是打量了他半天。
“……你真的能资助乐乐上学吗。”
“举手之劳。”
“那我替姑姑一家谢谢你了，我姑父现在还在医院里住院，家里的积蓄都用上了，本来姑父家里就欠了很多钱，又发生这么多事。”
于飞燕的语气很诚恳，牧羽却是叹了口气，忍不住笑出声： “你原来是这么善谈的人吗？”
牧羽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她反而有些困惑： “你怎么知道我不善谈的，而且原来是什么时候？说起来我第一次和你见面的时候，你就认识我。”
勾起了于飞燕内心怎么都无法置之不理的困惑，牧羽也是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真要继续说下去，牧羽甚至能说出来她毕业之后的去向，恋爱史和三围。
毕竟曾经在公司的时候，说于飞燕闲话的人很不少，当然这些说出来不仅是诅咒，甚至可以举报骚扰了。
牧羽完全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于飞燕也是不可能从牧羽嘴里敲出任何信息，她不得不放弃打算： “你又什么都不肯说，有一个对自己了解，可是自己却完全不认识对方的人，很恐怖的。”
“是啊，就像永恒集团的老总，一开始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她却对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当然调查的不够仔细就是了。”
提到了孙亚兰，牧羽的语气不自觉的冷漠了下来，而于飞燕也知道两家集团之间的斗争，毕竟自己是介于其中的存在。
聊了这么半天，她也放松了不少，稍微靠在了座位上，准备把话题转向钱丰比较不生气的方面： “你能资助闫乐乐上学到什么时候？”
“大学之前，如果上大学依旧很困难，我可以借钱给她。”
“乐乐现在才7岁，你现在就惦记锻炼她，真是太狡猾了，明明你自己也才刚刚上大一。”
“……我讨厌熊孩子，所以碰到一个这么好的孩子，实在是不忍心看她荒废。”
聊到这个巧合下遇到的孩子，牧羽也是稍微话多了点，毕竟自己实际上算是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对孩子的喜爱正是巅峰。
偏偏自己之前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自然感受不到有一个这么体贴懂事孩子的感觉，可能这就是父爱泛滥的表现？
听出牧羽语气中的老气横秋，于飞燕也是笑着看向窗外： “你这么喜欢孩子，为什么不让施月给你生一个。”
“！”
牧羽猛地一脚刹车停在了斑马线前，突兀的动作惹得于飞燕和牧羽都是不受控制的往前倾了一下。
于飞燕被吓了一跳，虽然看到了绿灯变红灯，但是完全没想到牧羽会刹车的如此突然，而牧羽也是瞪着眼睛看着她： “你说什么呢你？”
“我说错了吗，公司内已经传开了你女朋友施月和你在教室激情的录音了，你最好考虑一下你的社会影响。”
“……我就知道。”
本以为牧羽会觉得丢人的脸红，出乎于飞燕的意料，牧羽却是冷笑了一声，完全不意外。
“你们是故意让她录音到的？”
“你的反应一直都很快。”
仅仅通过牧羽的反应，于飞燕就立刻意识到了不对之处，牧羽也是嘲笑起孙亚兰来，真以为自己和施月在一起吗？
还激情，这种话也绝对是她刻意传出来的，否则想歪的人也不在多数。
不过这就够了，反正这都是让她放松警惕的障眼法，她越在意，就越证明这段伪装天衣无缝。
“……你也故意作假搞她吗，互相偷偷搞动作也太优秀了。”
“互相？”
全神贯注的开车不影响牧羽注意到话中有话，于飞燕也是淡淡的抛出了诱饵： “我有永恒集团，在永新建材提供劣质建材一案的证据，但是我也未必能拿的到。”
……想钓我？
嘴角微微一翘，牧羽内心瞬间平静下来，拉长音，提出客户需求的相关重要信息吸引顾客的注意力，放松顾客的警惕心，这都是当初于飞燕教给自己的。
“哦。”
牧羽面不改色的哦了一声之后就不说话了，于飞燕双手微微用力，眼角抽动，牧羽难道对这件事一点都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