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门,直到再也看不见江月那张脸的时候,白晨曦才轻轻的舒了口气,紧皱的眉头却怎么也舒展不开。

现在只要一看到江月,他的心中就会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尤其是江月冷淡对他的时候,他的愤怒几乎要烧掉理智。

不,他绝不能被江月这个女人影响。白晨曦眼中的厉色一闪而过,不过片刻的功夫,脸上的纠结就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惯常的坚毅和冷酷。

“不过是因为荆儿罢了,她是荆儿的母亲,留意她也只是想看看她有没有尽心尽力的照顾荆儿。”白晨曦在心中暗暗想着,脑海中却有另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快的几乎没在白晨曦脑海中留下什么踪迹。

这日,吴钟玲将白晨曦叫回了白公馆,开门见山道:“晨曦,荆儿抚养权的事情你该有个决断了,这么拖着不管是对你还是对苏青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她左一个白晨曦,右一个苏青,却绝口不提江月的感受,白晨曦也像是没有注意到一样,他慢条斯理的倒了杯水,缓缓道:“这事不急。”

“怎么能不急!”吴钟玲可不想白晨曦就这么敷衍过去,这件事她已经跟白晨曦提了不止一次两次了,每次白晨曦都说不急不急,再这么拖下去江月那个女人不知道还要嚣张到什么时候。

“不管怎么样,你今天必须要给我一个准话。”吴钟玲双臂环抱,怒气冲冲的坐在沙发上,大有白晨曦不答应她就决不罢休的意思。

白晨曦厌烦的抿了抿唇角,江月可怜兮兮的神情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白晨曦一愣,下一秒却是控制不住的烦躁,他将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冷冰冰道:“我知道了。”

这便是答应了的意思,吴钟玲一喜,赶紧将早就准备好的抚养权转让协议书拿出来递到白晨曦面前,“你只要签了这份协议书就好,后面的事我会让苏青去办的。”

协议书只有薄薄的几页纸,白晨曦却拿在手里翻阅了好久,吴钟玲担心他不签,一字一句的跟他保证道:“你就放心吧,我可是荆儿的亲奶奶,有我在一旁看着,苏青一定会拿荆儿当亲生骨肉般对待的,不,是比对待亲生骨肉还要好。”

白晨曦不置可否,拿起笔在签名处刷刷刷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吴钟玲喜笑颜开,将协议书保存好,这才转身对白晨曦高兴道:“这对咱们白家来说可是一件大事,我要举办一场宴会,让所有人都知道荆儿以后就归到苏青的名下了。”

心中隐隐生出一些不好的预感,像是有什么事情将要脱离自己的掌控,白晨曦坐在沙发上兀自出着神,吴钟玲的话却是半句都没有听进去。

江月如往常一样来白公馆打扫,白晨曦这几日一直对她不冷不热,两人每天基本上连两句话都说不上,但是江月不在乎这些,只要荆儿还待在她身边她就已经很满足了,其他的她通通都不在意。

白公馆的下人都是一些看人下菜碟的,知道江月不讨吴钟玲喜欢,每次江月来都将一些脏活累活交给她,自己却跑到一旁偷懒,而吴钟玲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却默许了这种行为,她甚至还巴不得能让江月多吃点苦头。

这次来白公馆江月一直心神不宁的,总感觉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打扫到吴钟玲的卧房时这种感觉更甚,她下意识的就想逃离此处。

精神恍惚的,江月险些失手打碎了桌子上的花瓶,但好在她反应快,安安稳稳的接住了花瓶,将花瓶重新摆回桌子上后,江月擦了擦额头因为紧张而沁出的汗水,心里一阵庆幸。

若是她真的打碎了花瓶,吴钟玲必定会借题发挥,少不了责骂她一顿。自嘲的笑了笑,江月起身准备离开,眼角余光却扫到抽屉里的一份文件。

白荆?江月的眼睛一瞬间睁得老大,文件上为什么会有荆儿的名字?

再也顾不上吴钟玲可能会责骂她,江月大力的拉开抽屉拿出文件,这一看,心却像是掉进了数九寒天的冰窖中一般,冷冰冰的透着疼痛,整颗心脏几乎要碎裂成瓣。

这份文件她很熟悉,苏青曾经拿来让她签字,只是不同的是,这份文件的签名处赫然躺着白晨曦的名字。

他怎么会同意别人将荆儿从她身边带走?他什么时候同意的?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带走荆儿?

“是啊,我们要将荆儿转到苏青名下,晨曦已经同意了,隔几天我们就会在白公馆举办宴会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

房门外隐隐约约的传来吴钟玲的声音,却是印证了江月看到的协议书上的内容,她紧紧的握住协议书,双眼圆睁,布满鲜红色的血丝。

一分一秒都没办法再忍受下去,江月冲出门去,正好与往房间走来的吴钟玲迎面撞上,吴钟玲没料到江月此时此刻会出现在这里,脸上有一瞬间的心虚,但下一秒却指着江月的脑门骂道:“你这女人有没有一点教养,怎么能随便闯进别人的房间。”

刚刚擦拭桌子的抹布还被江月紧紧的握在手上,水珠顺着她的手一滴一滴的滑落到地上,这不大不小的声响刺激着江月本就敏感脆弱的神经,她只觉得有人正拿着一把刀在她的心口胡乱的划着,脑海中反反复复的都在想着以后见不到荆儿的日子。

“你们欺人太甚。”江月猛地将手中的抹布扔到地上,再不管吴钟玲气急败坏的吼声,疯了一般的跑了出去。

她绝对不能让苏青夺走她的孩子,荆儿是她的,为什么要将抚养权转让给苏青。

江月已经顾不上许多了,直接去了苏青的办公室,苏青见她这副样子就猜到她一定是知道了白晨曦已经签字了,脸上挂着志得意满的笑容,讽刺江月道:“你以为自己占着晨曦太太的名分,晨曦就会向着你吗?我告诉你,晨曦他从始至终爱的都是我。”

江月的双眼通红,她从来都没有奢求过白晨曦的爱,她只是想带着荆儿好好的生活下去,可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愿望都没办法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