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看着碗里凉透了的白粥,叹了口气把锅里的一起倒掉。
上网查了查有胃病的人适合吃什么,她又照着菜谱一样一样做出来。
端着粥上去的时候白晨曦正在床上靠着和公司的高层视频会议。
江月在门外等了几分钟听见里面还在不停的说着不知道是哪国的语言,期间偶尔夹杂着几句英文。踌躇了半晌,她还是决定端进去。
“晨曦?”江月站在门口看着床上正与对面说话的人小声的叫了一声。
电视屏幕与她站的位置在同一侧,她站在死角中,对面的人看不到。
白晨曦应该是在为什么事情发愁,扶着额稍稍停歇。
她趁着这间隙赶紧把碗端过去,“晨曦,这个是玉米粥,你刚刚手术完,今天还是不能吃刺激性太强的食物,先勉强吃点儿吧…....”
白晨曦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她,“谁准许你进来的?”
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江月劝道,“你早晨就没有吃东西,一直工作到现在肯定是扛不住了,多少也得吃点儿。”
他看着她的表情越来越不耐烦,皱着眉隐忍着听她说完后看也没有看屏幕对面还在滔滔不绝的人直接摁下了结束键。
房间中的声音戛然而止,白晨曦强迫自己冷静的和她说话,“我告诉你,现在我有很多工作要做,根本没有时间去喝你的那个什么粥!我也不喜欢!明白?”
“可是你自从做完手术只输了一点营养液就没有吃过饭,就这样下去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是承受不了的!”江月不顾他的怒气,端着碗很严肃的不肯离开。
“你现在……”白晨曦一掀被子准备下床,脸上的神情突然痛苦不堪,双手捂着肚子整个人僵在那里,“嘶——”
“你怎么了?医生说了你必须卧床休息你不能下地的……”
江月紧张的看着他的动作伸手就要去扶,未曾想白晨曦突然满是怒气的抬手,“出去!”
他的手正好碰到碗,“啪”的一声碗掉到地上,滚烫的粥洒出来正好洒了江月一身。
江月愣在原地,直愣愣的伸着本要去扶他的手不知所措,连粥洒在身上的疼痛感似乎都没有感受到。
“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进来,我和你不一样,我很忙,听到没有?”白晨曦一字一句的说完慢慢的扶着床沿下了床,满是嫌恶的看了她一眼绕道走进了洗漱间。
江月呆呆的站在那处会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看着自己忙碌一上午的辛苦全都化为眼前的脏污,眼泪控制不住的漫出来。
洗漱间的门嘭的一声合上,是白晨曦出来了。
他看见自己掉眼泪肯定又会不耐烦……江月反应过来急忙把眼泪擦干净转身,“我,我去拿东西收拾这些,你别乱走。”
“扔掉。”白晨曦冷冷的说道。
江月拿着碎碗愣住,“扔掉!听不明白?”白晨曦的声音里很明显的压抑着一股怒气。
“好。”她出了房间换了衣服,开始叫物业家政公司的人过来帮忙。
入夜,江月正在厨房收拾早餐的餐具,白晨曦晚上总算是吃饭了,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身后传来饮水机流水的声音,她回头,是白晨曦在倒水。
“你怎么下床了?我来。”
“我不是残了。”白晨曦捂着腹部躲开她的手自顾自接水喝。
“白荆怎么样了?”
“啊?”江月愣了一下,他可是从来不顾及孩子的情况的。
“额,他很好,很少生病,乖巧懂事。”江月急忙回答,心里却有一只鼓在不停的被敲打,接下来他是不是要说白荆抚养权的事情了?难道他……
“好好照顾他。”白晨曦说完这句话放下杯子离开,让江月颇为惊讶,难道他没有打算将白荆送走?
早晨就可以看出来是难得的好天气,阳光很温暖,风也不大。
医生来检查过后叮嘱,白晨曦还是不能多动,还需要多休息等伤口完全愈合。
突然门口门铃大作,江月奇怪谁会这么早过来,打开门,是吴钟玲提着包包站在外面。
“妈,您来了。”江月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打招呼。
吴钟玲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看见她手上的抹布之后皱了皱眉头侧着身进门。
“妈,您先坐,这么远过来挺累的吧,我给您倒水。”江月急忙把手上的抹布放到厨房招呼人。
“我是过来看我儿子的,不是来喝水的。”
江月倒水的动作被迫硬生生的停下,尴尬的跟在吴钟玲身后看她进厨房。
“这都是些什么?他病了你就给吃这些能营养么?你当我们买不起点儿好东西拿这应付人?”
“冰箱里还有矿泉水,他胃不好,全扔掉!”
“你究竟怎么照顾人的?不会?嗯?”吴钟玲眉头紧皱回身看她,挑剔的眼神让江月无地自容,只低着头不言不语。
屋子里无论什么东西都被她指指点点的说了一通,江月好脾气的应付着听着。
“早餐晨曦吃什么了?拿过来我看看行不行。”
江月心想自己还真成了婢女了,还得把早饭拿来给试毒,可为了早点把人送走只能忍气吞声的把剩下的一点点白粥端出来。
“晨曦没有吃早饭。”江月小声道。
“有你这种妻子,我儿子怕是得住在医院了。”吴钟玲嗤笑一声提起包包,走到门口又返回来看她一眼说道,“好好学学,不然你可就没这福气做我的儿媳妇了,这是多少人抢都抢不到的位置。”
大门嘭的一声关上,江月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看着井井有条干干净净的客厅,想着刚刚吴钟玲毫无道理奚落人的话,心中的疲惫感一点一点充斥满心间。
这种日子不知何时到头,但她此时已经实在难以忍受。
白晨曦古里古怪的脾气,婆婆既挑剔又盛气凌人,加上苏青又不停的逼迫自己签下抚养权转让书,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像线团一样一团糟,把人困死在牢笼中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