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气爽,风和日丽,老黄历上正是个宜婚嫁的好日子。
郁郁葱葱的云浮山挂了半山的红绸子,站在山脚放眼望去,火红似海,热闹极了。
坐拥百亿身家,在当地呼风唤雨的云北王女儿出嫁,这在云北可是头一号的大事儿。
新闻媒体不知来了多少家,聚集在山脚下,都想一睹云北第一美的沈雪凝穿上婚纱的样子。
中州木家的结亲车队早已到来,就在半山腰上停了好长一溜,弯弯曲曲足有上百辆豪车,每一辆价值都在二百万以上,真是好大的阵仗。
沈沉舟自然是喜气洋洋,女儿还没走,就已经叫人开了席,只因为前来祝贺的宾客实在太多,虽有三百桌的容量,但毛一算,至少得做八九茬。
山腰牌楼前的账房先生一口气设了十位,可手都写麻了,还是跟不上上礼的节奏。
众人都知道云北王好排面,是以上礼都是现金,成捆成箱的,堆满了后边三辆前四后八的大卡车。
有好事的大概算了一下,就这几车的现金,怎么不得好几亿。
也怪不得云北沈不让子女做官,要不然,哪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收礼?
一个个光鲜亮丽的云北名流悉数到场,精明能干的大儿子沈飞雨忙的额头飞汗,来来回回的跑,外人见了,都夸沈大公子能干。
而反观二公子沈劲松,大家就皱起了眉头,这小妹出嫁,不仅不帮着招待宾客,反而像个没事人似的瞎晃悠。
只见他端着一壶酒,跟山庄那些看家护院的边聊边喝,给这个倒一点,给哪个整一盅,自己喝没喝不知道,反正看样子是晕晕乎乎的。
中州木大少木逢春带着上百号人的结亲队伍一进门,几十万响的鞭炮就噼里啪啦开了腔,响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
路上凡是拱手道声贺的,统统都是上千块的大红包,仆人们由此倒也心宽不少,别看这姑爷长得不咋地,獐头鼠目,猥琐劲儿十足,但难得大方啊。
一个大方的男人对女人通常不会太差,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美貌如天仙的三小姐?
木逢春穿着一身浅蓝条纹西装,配粉红衬衫,格子领带,本该说相貌堂堂仪表不凡,可他实在是有些丑,叫谁也开不了这个口称赞。
最重要这一身穿到他身上,一点也不光彩夺目,更没有大家族公子的风采,反而像山沟沟里的光棍汉,喜欢穿西装骑摩托的那种,土尘飞扬到无法形容。
不过沈沉舟这个老丈人看女婿,那就是王八对绿豆,还真对上眼了。
别人说家有丑妻如有一宝,他就说家有丑婿如有一宝。
到了龙马堂前,一看到老丈人沈沉舟,木逢春便是一溜小跑,热泪盈眶,噗通跪地,比喊自己亲爹还诚恳的叫了声爹!
沈沉舟愈发觉得这女婿会来事,女儿嫁给他,不委屈,至于那些风流恶名,他这个老色鬼又怎会不理解?
男人嘛,有钱谁还不爱玩女人?
叫管家赶紧给女婿安排了地方稍作休息,便只身回了龙马堂中。
堂中此刻正有一位重要来客,沈沉舟不得不招待,一进堂中,便拱手道,“杨大公子,咱们的事儿继续说。”
杨大公子正是杨家的纨绔阔少杨钊,此来云北,虽是杨显纯吩咐他给沈沉舟送贺礼,但当他知道了李大年到此求购神狐胆的事儿时,心里就不安分了。
之前几次相遇,他都吃了瘪,心里头自然无比记恨,以前觉得李大年可能是夜帝,还能调动家里的高手去针对他。
可自从杨显纯被神武门的少年刺客警告过,就严令他再搀和此事。
再加上李大年与药神谷欧阳世家认了亲,背景一下子高大上起来,杨钊哪还敢再找李大年的茬儿?
不过,方才与云北沈一番交谈合计,二人已知道之前的金银财神正是李大年假扮,再加上沈雪凝与他私定终身的事儿,这个云北王简直火冒三丈,恨不得即刻就把李大年碎尸万段。
杨钊自然是火上浇油,就着刚才的话题继续道,“沈叔,李大年这个人我了解,风流无耻,在江海也是臭名昭著,他认定的女人,就绝不会放给别人。可这些天没动静,雪凝妹子也突然不闹了,您不觉得蹊跷吗?”
身材雄壮如灰熊的沈沉舟略一思索,便拍桌而起,“贤侄的意思是,他可能会在今天抢亲?”
杨钊笑了笑道,“如果我是他,我也会这么做,把人从避暑山庄带出来的难度可比抢亲高多了。”
沈沉舟不由咬牙切齿,“多亏贤侄提醒啊,不然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哼,骗我宝贝,又想抢我女儿,真当我云北沈是软柿子么?”
杨钊竖起大拇指道,“在云北地界,沈叔是这个,一个小小的江海富二代,即便是有欧阳世家的背景,也不能这么嚣张啊。说句实话,我都咽不下这口气。”
沈沉舟冷冷一笑,“他若敢抢亲,我就叫他有来无回!”
杨钊颇为‘好意’提醒道:“沈叔,那小子可有些本事,您可万不能看轻了他啊。”
沈沉舟不屑道,“如果我没猜错,那天夜闯我山庄的两个入微境武者中,应该有一个是他。”
杨钊道,“对,李大年有一柄红色小剑,锋利的很。您定要多派些高手,直接宰了那小子。在云北,您还怕弄死个人?”
沈沉舟捏了捏拳头道,“你觉得我会怕吗?就算有欧阳世家在背后撑腰,有胆量叫他们来云北找我。不瞒贤侄,我刚才出去,已经把庄中的四位超一流高手派出,对付一个入微境的小子,总没问题吧?”
杨钊转了转眼珠子道,“叔,李大年狡猾的很,以我之见,还是再多派几位高手。一来保险,二来做的干净,以后就算欧阳世家真闹起来,您也可以推的一干二净。”
沈沉舟这么一琢磨,也是,说了句贤侄说的有理,便当即命人把那位古武道高手老柳叫了过来。
老柳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浓重的烧痕,正是那天李大年两颗手雷的杰作,他的右手则藏在袖子里,是实在不想叫人看见那被削断的二指,怕说出去丢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