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赵雨萌再不想得罪李大年这位纨绔阔少,此刻也忍不住羞火丛生,那李大年还能看到什么不言而喻,伸出雪葱似的胳膊打了过去,未曾想一双手腕却被李大年轻松抓住。

充满雄性味道的荷尔蒙气息顿时铺面而来,一个体魄健康却又充满野性的男人,通常能在不经意间就挑起女性的心神,尤其还是赵雨萌这种为了养家,只专注过学习与工作的勤恳女人。

那一瞬间,赵雨萌俏美的脸庞一下子红的发烫,黑白分明的秋水眸子瞪着面前的男人,大脑一片空白。

“敢打老板,你是不想干了吗?”

然而李大年不冷不淡的一句话,又让赵雨萌从眩晕中迅速回过神,银牙轻咬,使劲将胳膊抽回,气呼呼的说了句赶紧吃饭,然后甩身回屋。

李大年嘿嘿一笑,一口白牙在黝黑面孔的衬托下分外惹眼,摸着下巴啧啧两声,嘀咕道:这妮子穿上裙子身材都这么好,要是不穿的话,肯定会更好!

回到玻璃房中,李大年拿毛巾擦了身子,便提起扔在沙发上的衣服穿了起来。

赵雨萌赌气似的只用余光瞥他,却意外发现李大年先是往腰上系了一根黑色皮带,上边斜插着一柄泛着琉璃光泽的红色小剑,禁不住好奇问道,“你那匕首好像没开刃,遇到坏人管用吗?”

李大年穿上衣服坐下来,像是没听到赵雨萌的问话,拿起桌上摆好的刀叉,笑嚷着,“吃饭吃饭!”

赵雨萌撅嘴冷哼,不屑暗道:一天神神秘秘的,谁稀罕理你!

二人沉默进餐。

赵雨萌是第一次吃牛排,还有鹅肝鱼子酱这种食物,但味道却令一直向往去趟高档西餐厅吃次饭的她大失所望。

这些东西贵的离谱,却还没有一盘西红柿盖饭来的舒心,都说富人的钱好赚,看来一点不假。

五分熟的牛排嚼起来很费劲,咬下去总有一种撕扯生肉的感觉,绝没有切成薄片的肥牛火锅来劲儿。

鹅肝的味道也比不上烧烤摊上的烤鸡胗,鱼子酱更不用说了,黏黏的,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腥味,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嘛!

赵雨萌吃了一半就扔下刀叉!

表情十分享受的李大年看到她这副样子,不由道,“吃不惯?”

赵雨萌点点头,“吃不惯!看来我注定是个穷人,享受不了你们有钱人的生活!”

李大年笑道,“顶级食物注重的都是原材料的鲜味,国外人烹饪水平不行,却在美食上走了不少捷径,普通人对食物的理念都与宫廷大厨差不多。其实我们国家的菜系中属于名贵菜肴的,也都是讲究一个鲜字,调料能少则少,多吃几次你就明白了。”

赵雨萌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盯着剩余的食物又看了半天,才拾起刀叉继续吃。

好不容易囫囵吞枣的把所有东西咽了下去,赵雨萌却发现自己仍然没明白李大年所说的鲜字,反倒是肚子很痛,便马上跑去了卫生间。

等她再出来时,李大年已不知道去哪了,赵雨萌假意喊了两声,见无人答应,顿时心花怒放,大大方方的拿起遥控打开空调,吹着凉风蜷在沙发上,不一会便进入美梦。

午睡时间,国学院大路上人丁稀少,李大年颇为悠闲自在的赏着风景来到学院后墙处,六米多高的仿古式院墙相当宏伟,由东到西一眼望不到头,倒是显得李大年面前的朱红大门相当渺小。

李大年上前推了推,门是从外锁着的,看来林宛如的确已经去了后山。

李大年心内愈发好奇,抬眼看了下六米多高的墙体,忽然纵身一跃,十指紧扣砖缝,身子贴于墙面,如壁虎游墙般攀了上去。

与此同时,在后山深处一双抚琴的玉手突然按住琴弦。

旁边瀑布哗哗作响,如一条白练汇入碧湖之中,半空陡然金光一闪,不知什么东西钻入湖中,只在湖面上留下一小圈涟漪。

水岸旁凸出一块光滑大石,穿着一身白纱汉服的女子卧坐于上,一把古琴平放于膝盖,如仙子般的绝美脸庞露出一丝异色,淡淡道,“兰姨,谁闯入了后山!”

穿着深蓝色长裙的丸子头妇人缓缓走出,伺立身旁,对面前的女子轻声道,“小姐,是江海李家的那个败家子,李大年!要不要我让禅枯道枯赶他走!”

林宛如似是想了一下,才道,“李大年这个人从不循规蹈矩,若就此赶走,恐怕只会让他更加好奇。况且,他身上有武者气息,并非你所想的那般不堪!”

被叫做兰姨的妇人轻轻一笑,“武者在小姐面前,不过是个笑话,小姐所要走的路,已不是这等武夫等够理解,你莫不是真打算要与那小子做回夫妻?”

林宛如看向似有一条黑线在其中不住游动的湖面,神色平静道,“我毕竟是林家的人,在没觉醒之前,我还是爷爷的孙女,俗事不可免,爷爷钟意李大年,我也只能去试着与他相处!至少现在看来,他并不讨厌,比金城杨家那个公子哥要顺眼多了。”

兰姨看了林宛如一眼,面上露出一丝不悦,叹了口气道,“俗事不可免,但俗心不可动,我去叫禅枯道枯放他进来,小姐好自为之!”

翻过高墙后便是上山的路,只是条一米宽的泥泞小道,弯弯曲曲伸入满是白杨的密林之后,一眼望不到尽头。

不过李大年耳边却隐隐约约传来了琴乐声,当中还和着潺潺水声,凭着声音大小,李大年判断声源处相当幽远。

“找个依山傍水的地方抚琴,倒是符合林宛如的寡淡性子!”

李大年呢喃一句,沿着小路步入林中,一声闷哼陡然在耳边响起,化作年轻人模样的忍王随即闪了出来,轻轻落到李大年肩旁,皱眉道,“有高手不想让我跟你进去!”

李大年相当讶异,“什么样的高手能轻易把你逼出来?再说了,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忍王少见的表情凝重,“至少是超一流高手,我甚至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出手的!”

李大年略一思索,仰首喊道,“晚辈误入此地,多有得罪,不知哪位高人在此,还请出来相见!”

一阵风骤然吹过,树叶哗哗作响,等了半天,却无人回答。

李大年又笑了笑,“既然高人避而不见,那我就继续走了。”

轻轻向前走了几步,发觉附近并无异样,李大年便放心踏步,但身后的年轻人脚步刚动,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又推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