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经理点点头，风韵犹存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开口的语气也像是话里有话似的：“现在果然还是年轻人的世界，是吧，苏总监？”
苏景怜恨恨的瞪了林清瑜一眼，将手上的企划书胡乱的揉成了一团。
“L先生旅途劳顿，我们就不多做打扰了，这份企划书留给您，有什么问题和诉求随时可以同林清瑜联系。”李经理给林清瑜使个了眼色，随即优雅的起身说道。
眼看着L先生要回酒店了，苏景怜仍不死心的开口，“L先生，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会选择中式设计，您的绘画风格一直是偏向欧洲古典风格，我的计划方案明明更符合您的风格。”
L先生礼貌的笑了笑，说道：“我和z国的渊源很深，林小姐的设计更触动我。”
林清瑜杏眸微微扬起一抹俏皮的弧度，随手挽了个耳边的长发，“如果我没猜错，L先生早年应该在国内生活过一段不短的时间。”
她的话音刚落，L先生便面露诧异之色，问道：“林小姐怎么知道？”
不仅仅是L先生，就连李经理和苏景怜也明显大吃一惊。苏景怜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睛，她明明已经对L先生的生平进行了详尽的了解，根本没有任何媒体提到过L先生竟然曾经来过中国。
林清瑜唇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弧度，礼貌地说道：“是L先生的早年作品告诉我的。”
听到这话，苏景怜脸色当即沉了下来。她虽然是画廊的总监，可对绘画方面始终只是懂个皮毛而已。
“别卖关子吊人胃口了。”苏景怜皱眉紧紧盯着林清瑜，试图找出林清瑜的破绽。
林清瑜不以为意的淡笑，从包里掏出手机划开了屏幕，“L先生早年有一副写实油画，描绘的是您当时居住地的窗外风景。”
L先生点点头，湛蓝色的眸子中浮现出一抹诧异之色。
一旁的苏景怜不耐烦的抢过手机看了一眼，随即不满的吐槽道，“这幅画不就是七年前在拍卖会上，被神秘买主高价拍走的吗。”
苏景怜前两天就已经收集到了这幅作品的相关资料，可是并没有什么其他发现。眼下，她捏着林清瑜的手机又仔仔细细查验了一遍，依然没有找到半点疑点。
“瞎猫碰上死耗子也不丢人，但是你这么随便拿出一张画就要胡诌，未免太不尊重其他人了吧。”苏景怜冷冷的白了林清瑜一眼，将手机重重的扔在了桌上。
林清瑜新月一般的眸子微微扬起，将手机屏幕上的照片放大了几圈后，手指最后落在这幅画角落一处不起眼的位置，“L先生在这个角落里，画了一管挤了一半的蓝色颜料。”
“那有怎么样？L先生是画家，房间里出现颜料再正常不过了吧。你要编也编的靠谱点儿。”苏景怜冷笑了一声，尖锐的声线带着几分压迫。
她倒要看看，林清瑜究竟能编出什么样的花儿来。
面对苏景怜的步步紧逼，林清瑜却只是一脸淡然，不紧不慢地将画中的那管蓝色颜料放大到了最大程度。
“这管颜料上虽然没有写牌子，但是这个标志是国内一家平价颜料厂的标志。”林清瑜说完将目光投向L先生，“以这家厂子的规模，几乎不可能存在出口的可能性。再加上这个牌子的销售具有地域性，所以我推测，L先生早年间大概率在国内生活过一段时间。”
L先生点点头，看向林清瑜的目光中充满了肯定和赞许。
“而且今天见面L先生的中文如此流利，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想。”林清瑜说完转头看向一脸愕然的苏景怜，语气平淡却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自信，“苏总监，有些细节外行人是很难看出来的。”
一旁的李经理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伸手轻轻碰了碰苏景怜的手臂，“苏总监，今天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L先生还要休息，我们应该回公司了。”
“你们别得意！”苏景怜恼怒的看着李经理和林清瑜，转身愤愤的离开了。
李经理和林清瑜与L先生告别后，驱车回到了画廊。
……
苏景怜离开后开车直接来到了市内最繁华的商业街区，将车停在路边后便径直冲向了一处装潢华丽的酒吧。
“苏小姐，今天怎么来这么早？”时间刚刚到下午，酒吧里还没什么人。老板娘懒洋洋的扭身来到了苏景怜面前。
苏景怜气冲冲的抓起吧台刚刚调好的鸡尾酒一口灌了下去，“我之前让你准备的人呢？”
“苏小姐不是已经联系了模特公司，还需要我们这里的人吗？”老板娘娇嗔着拍了苏景怜的手背，语气中带着几分埋怨。
苏景怜恨恨的锤了下桌子，沙哑的声线中裹着浓浓的怒意，“那群外围见到更有钱的金主就跑了，直接放我鸽子！”
说完苏景怜转头冷冷斜了老板娘一眼，“你这儿到底有没有人，要质量高的，别拿那种臭鱼烂虾凑数。”
老板娘单手撑在吧台，眼神妩媚的勾了勾手指。苏景怜冷哼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两叠钱直接甩在了吧台上。
“苏小姐都开口了，我当然会尽量帮你想办法。”老板娘说完打了个响指，很快便从酒吧后台走出两名身材高挑纤细的年轻女孩。
“专门按照你的要求，这两个都是海大美术系的，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老板娘说完横眉瞪了两个女孩一眼，“你们今天晚上就跟着苏小姐了，都机灵着点儿！”
两个女生小声的应了一声，便低头走到了苏景怜面前。苏景怜冷眼扫了一眼老板娘递过来的学生证，转身带着两个人上了门口的车。
此时苏景怜的下属已经将L先生夏天的酒店信息发到了苏景怜的手机上。
L先生住在市内最大的五星级艺术酒店，距离酒吧不过五分钟的路程。苏景怜唇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狠厉笑容，踩紧油门瞬间开车冲上了湍急的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