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欣欣看见他站在那里,心开始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她按捺住自己的不安,走到韩亦辰身边,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果然是滚烫一片,脸上还有不正常的红晕,韩亦辰真的病了。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治病救人是医生的天性,她不是心软,也还没想好,韩亦辰也不会把这么点的小事情放在心上的。

想完,便拉着韩亦辰把他安置到屋里的沙发上。

“他人还好吗?这是冰袋,还有退烧药。”许安心早就把需要的东西拿了过来,好像早就预料到慕欣欣会看不下去一样。

慕欣欣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接过东西,然后便把冰袋敷在韩亦辰的额头上,只是他却并不老实,伸出手就拉住了她的手,她下意识地躲开,嗔怪道:“你再这样我就不管你了。”

听上去没有什么威慑力的一句话,却让韩亦辰轻笑了一下,乖乖地拿开了手,琥珀色的眸子一直盯着她,片刻不离,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慕欣欣给他喂药。

“没吃饭就吃这药回伤胃,我去给你煮碗粥,你可以小睡一会儿,我煮好了告诉你。”说完,她便起身去了厨房。

剩下的四人面面相觑,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尤其是安安和小希,鬼机灵似的,拉着许安心一起回楼上去了。

韩亦辰哪里肯听话睡觉呢,起身进了厨房,无声无息地靠近慕欣欣,长臂一揽,将她揽进怀里。

慕欣欣只觉得后背靠过来一个燃烧的大火球,不是韩亦辰还有谁?

慕欣欣下意识地要脱离,却不想那人抱得紧,她也懒得挣扎,只得扔下手里的勺子,那勺子掉到水里溅起一片水花,表达着慕欣欣的不满,“你放开我,要不就没粥吃了!”

韩亦辰却抱着她耍赖,“吃别的也行。”

慕欣欣脸蓦地一红,奋力挣扎了两下,只是,韩亦辰像牛皮糖一样,紧紧地贴着她,挣扎无果,她也实在头疼。

“韩亦辰!”她气的说不出别的来。

只是说不让他吃粥他就……说的越多,某人耍流氓的机会就越多,索性她也不说了。

韩亦辰很是无辜似的,下巴压在她的肩膀上,“吃饭不行吗?”

慕欣欣:“……”

她除非是智障,否则根本不会相信他这种牵强的说辞,只是她要是再说什么,反而显得心虚,干脆怒到:“韩亦辰,你现在给我回去躺着!”

韩亦辰摇了摇头,磁性的声音带着让人闻之酥骨温柔,“我陪你。”

慕欣欣再次推开他,这次韩亦辰却反常地松开了她。

她转过身,又把韩亦辰推出了一臂远,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掩盖住她眼中的不安和难过,“我需要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希望这段时间,你可以给我足够的空间和尊重。”

昨天慕欣欣想了一晚上,但是依然想不明白,到底应该怎么办。

韩亦辰闻言脸上竟没有丝毫异样的表情,只是眸子里闪过一丝受伤,不过很快,薄唇扬起一丝带有苦涩的微笑,问道:“但是我们结婚了,要怎么办呢?“慕欣欣完全没有想到韩亦辰竟然是这样的反应。

她想过,韩亦辰很可能自信到可以如她所愿,因为她的确放不下,可是,特殊情况总是要有特殊办法不是吗?

她也想过,韩亦辰甚至会暴怒,想要把她抓进一个房子里锁起来,或者冷眼看着她,然后终于被她伤得彻底死了心。

不知为什么,慕欣欣已经没有一开始平和的心态,低着头,冷冷道:“我可以指正你是伪造。”

只要是伪造的,他们的婚姻关系就不存在,哪怕知道这样的事情解决起来对韩亦辰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她还是控制不住,非要和他叫板。

韩亦辰笑得温柔,声音充满宠溺,“傻丫头,怎么不信呢?”

只是他现在已经有些喘不上气一样,脸也更红了。

慕欣欣心里一软,本来还想说什么,可是终究忍住了。

她本意不是想伤害他不是吗?

只是,她还在纠结,却见韩亦辰突然向前倒了过来,慕欣欣下意识地扶住他,原本以为他又在耍赖,可是,他头上的温度显然比刚才还要烫不说,现在的韩亦辰就像失去了意识一样,所有的体重压过来,她完全支撑不住。

“韩亦辰?”她试探性地叫了他一声,却没有任何回应。

她这才意识到韩亦辰晕倒了。

她强撑着把韩亦辰拖到了沙发上,量看一下体温,现在已经快40度了。

慕欣欣不由得担心起来,刚刚吃过药,现在人昏倒,又没有其他注射的药,无奈之下慕欣欣只好采取物理降温。

她拿着棉花蘸了酒精,便帮韩亦辰擦着手,每个手指都细细擦了一遍,又取了冰袋敷在韩亦辰的额头上。

终于,韩亦辰的烧退了下去,晚上莫昀寒回来的时候只见韩亦辰睡在沙发上,身上还盖了一条毛毯,而他身边,慕欣欣坐在地上,单手撑着下巴,好像睡着了。

他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慕欣欣,虽然不满,不过还是压着嗓子问:“这是怎么回事?”

慕欣欣起身,看了一眼韩亦辰,才道:“他发烧了。”

莫昀寒看着他们两个这样,不禁摇了摇头,他想说什么,又想起许安心并不让管,所以只好闭上了嘴,帮着慕欣欣把人扶到了房间里。

“你准备怎么办?”莫昀寒一遍帮韩亦辰盖被子,一边问。

慕欣欣摇了摇头,“我先照顾他,你去休息吧。”

她故意转移话题,把他支开,明显是不想回答,莫昀寒叹了口气,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慕欣欣纤长的手指顺着他浓黑的眉毛滑过,看着他高挺的鼻和薄薄的唇,唇角微扬,心道:连睡觉都这么好看。

第二天,韩亦辰醒过来只觉得浑身酸疼,他下意识地伸出胳膊扫了一下身边,却只碰到了一处残留了些许温度的床铺,这才睁开眼睛,发现身边那人早就没有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