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得知我和阿战同时要进入Mohism集团开始逐渐接触接手墨家产业时,我起初还很高兴,以为终于可以和阿战一样站在一起,我从小强迫自己要奋起努力的追赶还是有用的,我也并不输阿战什么,除了那身天生的体魄。我们兄弟俩也可以一起携手并进,为墨家更好的发展下去。”

墨成说到这里嘲讽的冷笑了一声,“可是我得到的是什么?是我留在M国内协助管理总部事宜,可阿战却可以全职掌管海外分部!为什么!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我都不如他!”

“也许只有他死了,我才能够被父亲你,被整个墨家所看见。这不,我暗杀了阿战之后,作为唯一继承者的我不就终于被委以重任了么?”

墨成又露出一副阴翳肆意的笑容来,可偏偏他眼下正狼狈不堪的倒在地上,眼白却阴森森的向上笑着,显得格外的可怖吓人。

被控诉了的墨安雄一直沉默着听着自己儿子这么多年深深埋在心底的真心话,没有想到他在妻子死后,苦心教养的儿子却养成了这样,只能长长的叹一口气,带着一丝自嘲的笑意说道,“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是这样看你弟弟的,更是这样看我们墨家的。”

墨成讽刺一笑,没搭话。

乔晚晚抿了抿嘴,想要开口说一句,却被席言逸轻轻拉住了,对她摇了一下头,低声说,“涉及上一辈的事情,我们不宜插话。你放心,爷爷肯定也不会被他说了去。”

乔晚晚想了想也的确如此,就和席言逸一起沉默旁观了。

“你的确生来就像你母亲,阿战也的确像我。虽然墨家以雄鹰为族徽,以绝对实力为尊,但从来没有谁规定过一定是像我这样的武壮大汉才叫绝对实力,你的聪敏智慧谁也没有质疑贬低过。”墨安雄怅然说道。

墨成却不同意,“哼,打小墨家子弟轻看我,嘲笑我的话可一点没少说。”

“那你就承认你真的不如阿战了么?”墨安雄问道,“难道别人说你几句,你就真的觉得自己不如别人了?”

“我当然比他们强!那些说过我的人,从来不敢再对我说第二次这样的话!否则,我有的是办法整他们!”墨成恶狠狠地骂道。

“这不就是了,这正是你头脑比别人强的地方。可惜,却没有用到正道上。”墨安雄叹了一口气,“也是我这个做父亲的错,让你有了这样的心结。”

“我从来没有低看过你的实力,也从来没有高估过阿战。当初你们一同进公司,我很快就发现了你在管理事务上的潜力,那是阿战那个毛头小子绝不可及的,他真的就像是年轻时候的我,心大又洒脱,没有你母亲这样一个人来拉住的话,就是个勇进的鹰似的。”

墨安雄看着墨成说,“而你,就是这样一个可以牵着阿战这头雄鹰最好的人选。”

墨成神色顿时一变,听出了一丝异样,但与自己一直以来坚信的却完全不一样,使得他“不,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会不是这样?我留你在总部接触管理,放阿战这个如风如勇的小子出去打拼海外,是真正将你们二人用在了最合适的地方。而你,也从那时开始就是我已经选定的下一个墨家继承者。”

这话一出,墨成连身上的疼痛都顾不上,竟然硬是撑着上半身坐了起来,脸上是难以置信的神情,“怎么可能?你一开始就选定了我作为下一任墨家族长的话,阿战他为什么还会甘心去替我开拓海外市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是墨成自己还陷在自己的盘旋之中,饶是没有亲身经历其中的乔晚晚都明白了过来,有些痛恨道:“墨成,你还在执迷不悟,用自己的思想去揣测我父亲的想法。”

“你怎么知道,我父亲也如你一样那么渴望墨家族长的位置呢?如果是我,上有一个能力强的大哥在,又有爷爷这样一个老将保架护航,墨家前景一片大好,我是乐得做个潇洒副总裁,有妻子有女儿,生活也是美好无限么?”

墨成一顿,想起了自己那个老是拍着他肩头,笑起来满口白牙爽朗大笑的弟弟,他的性格真的就像是墨安雄和乔晚晚说得那样,从来都是肆意又潇洒。

他们兄弟俩每每闲暇时一起相约马场跑马的时候,墨战的的确确从来都是挥舞着马鞭,在阳光下跑得逍遥又洒脱。

只是从前他被蒙蔽了双眼只看得见墨战高大强壮的身躯,挥着马鞭跑在前面冲自己喊,“快点,大哥快点!”,好像他在炫耀一般的说自己跑得太慢不如他。

现在回想起来,墨战好像每次也都会在催促他快点的时候,又调转马头回来,跟自己齐头并进,架着那两匹他们从小养起的黑棕马,一起奔向斜阳余晖之下。

“阿战他......”墨成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原本控诉得落地有声的声音变得微微颤动起来,带着一丝悔意和终于发觉的兄弟情义。

“所以,你根本就是活在自己的虚无的野心和欲望之下,反而忽略了身边的浓厚亲情。”乔晚晚缓缓说道。

席言逸拉着乔晚晚不禁感叹一句,“但凡大家豪族,有兄弟的都免不了争斗内乱,面对巨大的财富和权利,谁都有可能被蒙蔽双眼。”

“席家如此,墨家更是如此。只是可惜的是,墨家原本是好好一对天降般的好儿郎,一文一武扶持着墨家可以走向更宏大的未来,却没想到因为嫉妒两个字闹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哈哈哈哈哈......枉我自费自己聪慧过人,却被老天这么玩笑,天意捉弄我如此?天意捉弄我如此!”墨成又一阵放肆狂笑起来,笑声又一次放荡的回响在整个墨家会议大厅,盘旋着穹顶,直向云梢。

不过半晌,这场狂笑却渐渐变了调子,众人低头一看,只见墨成满脸泪痕,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