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忽然经历了大起大落的乔晚晚站在办公室,望着之前看到一半的客户资料,感觉有些恍惚。

但冲击也像是之前的坏消息一样,一波紧接着一波,不等她消化完这边,就又听得那边喊。

“请问Tapiwan的乔董在么?我刘威戎上门求见。”

“谁?你找谁?”

在公司里,大家都处得比较亲近,大多叫乔晚晚,晚晚姐或者晚晚。就算在外商谈,一般也就是叫乔总,这冷不丁突然被称呼为乔董,也不怪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刘威戎原本就生得高大,皮肤也晒成国际上时兴的美黑颜色,加上他英武的粗眉深眼,又不可一世睥睨一切的姿态,如果不是还一身精致笔挺的深蓝衬衫,着实让门口一圈人都误以为这是要来砸场子的。

“我压着我弟弟来给Tapiwan的乔董请罪,乔董不在么?”

刘威戎顺手推了一把扣住的小刘总,看起来轻轻的没用力,却愣是把自家弟弟推了个踉跄,惹得小刘总敢怒不敢言的撇了一眼他。

满公司的人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忙把办公室里的乔晚晚又给请出来。

乔晚晚打一眼就先看见了半弯着身子的小刘总,一点不像那天耀武扬威得要举手打自己的纨绔模样。接着才注意到坐在客座沙发上,完全不能忽视的一个存在。

“我就是Tapiwan的负责人乔晚晚,你可以叫我乔总,请问今天来有何贵干?”乔晚晚淡定应对道。

刘威戎倒是不急着回答,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乔晚晚,险些能把一个人给盯得发毛了一样。不得不说这俩兄弟一出场就喜欢把人盯着看个遍的习惯,是如出一辙。

好在乔晚晚淡然从容的本事也不是盖的,泰然自若,面色如常。

“果然有些不一样。”刘威戎微微点点头,开口却是说起主题,道,“我是这个不成器的哥哥,刘威戎,现在刘家主事的也是我。今天来,就是押着他来给乔总道歉。”

合着总算是有人制得住小刘总这个上蹿下跳的性子,来负荆请罪了。

但到底不知道这位人物的底细,乔晚晚不露声色的回答道,“道歉不敢当,我们只是一个刚在香水行业起步的小小公司,也当不起刘家小少爷的道歉。”

刘威戎以前当过兵,性格也比较直接,懒得多废话,见乔晚晚不接招,干脆一拍小刘总,指着他就直说道,“先前这小子顶着一张被扇了巴掌的脸回来,我家老爷子气得不行,又被这混小子瞎说一通,所以出手整了乔总公司一把。”

“不过现在情况我都了解清楚了,是这小子对乔总你不对在前,恶意陷害在后,所以今天我亲自押着他来给你道歉。”刘威戎说一不二,话刚完,就瞟了一眼旁边的小刘总。

小刘总被这么一瞪,马上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挺直了腰杆被迫凑上前来,对着乔晚晚结结实实的鞠了一躬,“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三声字正腔圆的道歉,喊得简直就像是喊口号一样,没把乔晚晚给吓着,倒是把一旁听着的小助理给吓得跳了一下。

小刘总脸都给憋得通红,觉得面子里子都丢光了,但碍于大哥在前头,一声多余的都不敢吭,只能默默继续憋红脖子。

乔晚晚见状,摆了摆手,道,“不必如此。这件事本来也不应该闹成这样,如果能够尽早结束,那当然是最好。”

乔晚晚说得委婉,刘威戎却是叱咤商场这么多年的人,秒懂了她的意思,硬招上完了,后面该上人情路子。

接着他轻吐了一口气,一副老大哥的模样语重心长说,“我知道乔总无缘无故被摆了这么一道心里有气,这件事我们家老二做得的确不地道。但说起来,我们家老二从来脑子都是个缺的,充其量也就是个挑梁小丑,阵前冲锋的,拿不了大主意。”

被当中无情羞辱了一通的小刘总忍不住“啧”了一声,很是不满地看向自己大哥。

刘威戎理都没理他,只冲他比了个拳头,从小被打怕了的小刘总顿时就不敢再言语什么了。

接着又听刘威戎话锋一转,说,“所以乔总怪是没错,不过论恨,还是恨不到老二身上来。”

“不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偏袒,相信乔总身处当中应该也比我们所有人都清楚,我弟弟到底并不是个真主导黑手的人。今儿个我亲自押着他来道歉,并且也愿意承担你的所有损失,相信乔总也是个讲理明善的人,会接受我弟弟的道歉吧。”

不得不说这位刘家当家大哥,的的确确是个人物了,能够再家里有个这么纨绔不靠谱的弟弟的情况下,还能将老刘家的奢侈品关系发展得越来越好,在国际品牌上都占有一定话语权,手腕的确是不一般。

不过对待小刘总这个不成才的弟弟的回护之心也明明白白的给所有人亮出来,做得并没有一点龌龊小家气的地方,乔晚晚这下可算知道为什么诸葛部长说过这刘家的大哥是个厉害人物了。

行为方法虽然刀起刀落带着狠劲儿,但人倒是干脆磊落,值得敬佩。

毕竟说到底,小刘总这个不找调的类似小孩子的嫉妒心性,被白芷凝给好生利用了一回,说是最恶最坏,的确算不上。

再加上人家都这么赔礼道歉了,乔晚晚总算缓了颜色,对他浅浅一笑道,“刘董好口才,好担当,为自家兄弟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我如果还不接受道歉也显得我们太不应该了。”

乔晚晚这边刚松口,就见刘威戎马上就掏出手机,就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你可听见了,是她亲口表示愿意接受道歉的,你也要说话算话。”

这没头没尾的举动,让乔晚晚怔了一下,不等刘威戎解释,就见小刘总就跟松了紧箍咒的猴子一样,弯着的腰可算伸直了起来,又揉了揉自己的脸,瘪着嘴嘀咕道,“可算是同意了,可遭罪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