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晴很是意外,自己的二叔也能有今天这样的一面,原来爱情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变成另一个样子。

“欧阳铭,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孙婉雅让自己镇定下来,好好地处理眼前的事。

欧阳铭闻声抬眸,不急不缓地说道:“你等下,我下完这盘棋。”

舒婉心看到孙婉雅来了,并没有打招呼,她身为欧阳家的二夫人,却从不参与家族内部的任何事,虽然只是个挂名夫人,但有欧阳铭在,也没人敢怠慢她。

孙婉雅提高语调,“我现在就要和你单独谈谈。”

显然,她这已经是动怒了,欧阳铭很是熟悉她,自然是听出来了,他抬手将最后一颗棋子落在棋盘上,语气柔和又宠溺地对舒婉心说道:“我输了,下次再和你下。”

舒婉心愣了一下,低头一看,果真是他输了。

整盘棋仿佛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无论输赢,她都逃不掉。

“嗯,我先回房了。”

舒婉心放下棋子起身,欧阳铭看了一眼管家,示意让他送舒婉心回房,管家会意,连忙走过去扶着她。

庭院里很快只剩下孙婉雅他们三人。

欧阳铭直到看不见舒婉心的背影才收回视线,“说吧,找我什么事。”

孙婉雅强忍着怒火,质问道:“你一直不肯离婚,其实你心里的那个人一直是她对不对?”

欧阳铭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这个点你不待在家里,跑这里来找我,你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我和你女儿在被人围攻陷入绝境的时候,你倒好,悠闲地在这里跟你亲爱的妻子一起下棋?欧阳铭,这么多年,我好想第一次看清你的真面目!”

孙婉雅被气得胸膛上下起伏不断,双手不断地收紧,一旁的欧阳晴愣住了,“妈!你说什么?他的女儿?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就成了二叔的女儿?”

事已至此,孙婉雅也不想再瞒着她了,“你没听错,你亲生父亲压根就不是欧阳琛,而是他!”

“不!这不可能!”

欧阳晴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欧阳铭虽然不爱孙婉雅,但欧阳晴是他唯一的女儿,他还是眷顾她的,“晴儿,你妈没有骗你,你的确是我的女儿。”

“不……这绝对不可能!我爸就是欧阳琛!我只是他的女儿!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欧阳晴捂着自己的脑袋,整个人处于崩溃的状态。

孙婉雅拽住她的手腕,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她,“晴儿,你的父亲是欧阳铭,不是欧阳琛。”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妈!你们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你这样做,对得起父亲吗?”

欧阳晴嘶声力竭地喊着,欧阳琛是欧阳家族的族长,而她是他的女儿,是名正言顺的欧阳家千金小姐,而现在告诉她,她其实是她母亲跟自己二叔的女儿,这如何让她接受?

“啪——”

孙婉雅抬手,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像是把自己心里所有的怨与恨都发泄于这一巴掌上,欧阳晴直接被扇倒在一旁,欧阳铭立即起身去扶她,“你打孩子干什么?”

“晴儿,你没事吧?快让我看看伤——”

欧阳晴猛地甩开他的手,“你别碰我!”

欧阳铭的手僵持在半空中,最后缓缓地落下,嘴角划过一抹嘲讽的笑,“好,我不碰你,你别激动,哪里不舒服了就告诉我,我给你喊医生。”

“用不着你假惺惺!”

欧阳晴如今只想逃离这里,可孙婉雅不肯让她走,“欧阳铭,当初是你一手设计我嫁给了欧阳琛,现如今我们母女俩走投无路,你打算怎么办?”

“你今天来找我,不就是已经有法子了吗?”

欧阳铭轻飘飘地一句话,更是让孙婉雅寒了心,原来她出事这么久,欧阳铭从未想过怎么帮她,而且等着她自己去解决。

孙婉雅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不要去动怒,先解决眼前的事要紧,“是,我的确有法子,我已经把集团所有的流动资金全都转移到海外的一个账户上了,机票我也订好了,趁着警察还没有拿到证据来抓我,我想带晴儿离开这里……你,到底要不要跟我们走!?”

欧阳铭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孙婉雅会做出掏空OU集团的事情,而他也对欧阳家其实没什么兴趣,除了OU集团外,他自己名下的财产多不胜数,所以集团无论是倒闭还是易主,对他的影响并没有很大。

“婉心在这里,我不能走。”

欧阳铭已然不想再伪装下去,他的确喜欢舒婉心,割舍不下舒婉心,这么些年来他跟孙婉雅一直秘密联络着,只是为了让欧阳晴坐上那个位置。

如今欧阳晴彻底地没了机会,他也就失去了任何和孙婉雅交涉的兴趣和耐心。

孙婉雅没想到自己深爱着的男人,从一开始就在利用自己,当年舒婉心对欧阳琛暗生情愫,但欧阳琛当时和许秀卿已经准备订婚了,舒婉心是舒家大小姐,书香门第,自然做不来那种拆散他人幸福的事。

而当时的她,一心扑在欧阳铭的身上,欧阳铭也在某天晚上和她发生了关系,甜言蜜语地哄着她,后来她怀了孕,欧阳铭却说自己要和舒婉心订婚了,不能娶她,孙婉雅只是一个留学生,哪里和资本家抵抗,便听从了欧阳铭的话,设计和欧阳琛假装上了床,并且怀着欧阳晴嫁给了欧阳琛。

她以为她生下欧阳铭的女儿,就会成为他的软肋,所以这些年她什么事都愿意听欧阳铭的,欧阳铭也哄骗她只要欧阳琛一死,欧阳晴坐上继承人的位置,他就会娶她。

一切,都是谎言罢了。

“欧阳铭你真的要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抛弃我和你的女儿吗?”

孙婉雅一字一句地质问他,来之前她幻想着即便她们败了,可有了那笔钱,也足以过得很好,如今她面临的宛若地狱一般残酷的现实。

他不爱她,他深爱的女人只是舒婉心。